平日裏的活計少了,她們倆母女閒下的時間便多了,清兒又開始想法子賺錢。想要離開驛館,身無分文可不行,只是不能自由出入驛館,縱然有再大的本事也是枉然。
關於原主從前的記憶,她忘得一乾二淨,不過幸運得是她繼承了原主出眾的女紅,甚至連她琴棋書畫的本事也歸入己有。前世從未拿過毛筆的她,竟能準確握住樹枝在沙盤上寫出行雲流水般的書法。
看着李氏凍得紫紅手的雙手,清兒偷偷找來舊布抽空兒縫了一雙分指手套。收到手套,李氏歡喜得跟什麼似的,帶在手上翻來覆去地看。「清兒的女紅何時變得這般好了,這手套做得格外的妥貼。想當初讓你拿針比殺了你都難……」話說一半,李氏突然停了下來,看了眼女兒,有些異樣地扯了扯嘴角。「想來清兒是大了……」
「當初女兒一定是偷偷練,想要給娘一個驚喜!」清兒可不覺得自己是個初學者,雙手不自覺得麻利動作,絕對是個女紅高手。
「那就不枉從前請女紅師傅教你了……」李氏整理好心緒,儘量用平常的語調輕嘆。
怕再勾起娘的傷心事,清兒沒再究哪裏不對頭,又把話頭扯到別處。見清兒並未起疑心,李氏才放心地同她說笑。
不知不覺間,又過了一個月,海城終於告別寒冷,直接進入了夏天。白天酷暑難耐,夜裏卻還是要蓋着棉被睡。為了避開午間的酷熱,僕役每天更早的起床,趁天熱之前把手上的活兒做完,中午除了輪值的丫環婆子,其他都三三、兩兩的避暑、歇息。
海城驛館裏也有一個不大不小的花園,雖沒有江南水鄉的雅致,不過倒也花紅柳綠、假山小湖相應成趣。每天午時的花園最為肅靜,日頭正毒,根本不會有客人逛園子。丫頭、婆子不是在房裏午睡,便是三、五個聚在一處賭錢。
清兒不願意在屋裏午休,面對旁人的目光,還需時不時得裝傻,不如躲到花園深處的陰涼處休憩,或是做些女紅,哪怕是什麼也不做躺在草地上呆望着天空也好,也自得悠閒,萬一被人看到,也只當傻子無狀,不會深究。
李氏原本不大放心,可又不忍心她整天繃着,在陪了她幾天之後,終於放她一個人安心午休了。
這一日,清兒正躺在假山後的陰涼處午睡,意外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當她警覺得坐起身,發現來人在假山的另一側的石凳上停下來。
「在這兒歇一會吧!」聽聲音正是同屋的丫環杏兒。
「正當值,咱們躲出來……待會兒客人不會罵吧?」另一個怯怯的聲音卻是剛來不久的丫環紅花。
「放心,沒事的!」杏兒大包大攬地拉着紅花坐下。「方才的石掌柜是驛館的長客,為人極為和善,平日裏給的賞錢也大方。他習慣午睡,沒有半個時辰不會醒的。」
「石掌柜倒是和善……可另一個……冰冷得讓人害怕……」想到那位客官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小紅的身子忍不住抖了抖。
杏兒也跟着縮了縮脖子,還真是蠻嚇人的,不過……「他好象很少說話,平時都是石掌柜打點,沒事的!大不了,呆一會兒就過去!」
「好吧……」紅花終於放下心坐下。
杏兒這才拉住紅花的手開始講起八卦,「早上看到銀紅送昨兒個來住的許櫃掌了嗎?那副騷狐狸樣兒,真是……呸!」鄙夷地撇了撇嘴角,輕啐道。
「那個大肚子的……許掌柜?」紅花不太確定的問。
「正是!昨夜裏你沒聞到銀紅身上的騷味兒,就是去陪許大胖子了……」杏兒的口氣裏帶着幾分嫉恨,「我還瞧見她給錢婆子塞銀子了呢!」
「銀子?她哪裏得得銀子,許胖子賞的?」
「許胖子為人最為吝嗇了!恨不能一個銅錢分八瓣使,他平日裏吃得、用得哪一樣兒不是最便宜的?出出進進驛館這麼久,他幾時大方地給過賞錢,除非是……」杏兒意有所指的眨了延眼睛,一副你我心知肚明的樣子。
「天哪——」紅花驚詫地捂住嘴,「她、她、她……」
「當然是了……」杏兒得意地點了點頭,看着紅花驚愕的表情,很是滿意。
「若是讓驛丞知道……」她們只是苦役,並不是官妓,傳揚出去……
「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杏兒不屑地白了她一眼,「錢婆子每月可是孝敬夫人不少銀
第七章聽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