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 第13章天妃喬虹
「母妃,母妃——」喬若卉的叫聲,將喬虹從記憶中拉回了現在。她看着眼前的女兒,笑了笑,並不打算把這段故事告訴女兒,並不打算讓女兒知道,她這條小生命,得益於紫後一時的善心發作。
自從生下這個女兒之後,幸運開始光臨着她。離開一年之後重返天宮,那時候,紫後已經不在了,後宮之主空懸。或許是生過孩子的她,別有一種與其他未曾生育過的女人不同的風韻,宸帝開始留意到她。
經過這一年,她不再是那個沒腦子狂熱着去撲火的飛蛾,宸帝如日,光照天下,又怎麼會是屬於一個女人的。厲害如紫後,也消失得消息全無,與其費盡心機爭奪君王的一時寵愛而後慘澹收場,倒不如想辦法讓自己如何能夠留得長久。
她得寵後,沒有要求名位珠寶以及其他的東西,只是想法設法爭取照顧宸帝的飲食起居,變着法兒為宸帝找來各種各樣的女人來固寵,永遠在不需要時消失,在該出現時出現。在紫後離去的那幾年裏,宸帝的脾氣出乎以往的暴燥,在人人逃避的時候,她願意去做一個出氣筒,去做一個被遷怒者。
開始,她的存在並不被注意,慢慢地許多紅極一時的寵姬都消失了,而喬虹依然存在於宸帝的身邊,她漸漸變成了宸帝身邊一件固定的物品,一個習慣的存在。
她能忍,也能狠。當她看到宸帝因為某個老臣的頂撞而心情敗壞時,她敢私自借用天禁衛把對方除去。當她對着宸帝說她願意化作一把刀,只求解宸帝之煩惱,由她出手,可以不髒了宸帝的手,不污了宸帝的名時,她看到宸帝眼中欣賞的目光。
這是她用生命下的第一個賭注,但是幸運地,她賭贏了。從此喬虹的名字,不僅僅只是一個在世人口中被輕賤地提起的一個侍寢女人,而是成了一個禍水,一個災難,一個不可被得罪的權力女人。
任何一個人,不管功勞多大,權勢多大,只要得罪了喬虹,總有一天會被她狠毒地報復。老人們漸漸被換去,新人們漸漸上來,喬虹一手抹去了開國以來功臣坐大的局面,一手抹去了帝國對紫後的崇拜。她開始象紫後一樣,只有她才是宸帝身邊永遠的女人,而其他的女人,只是過客。
但是,她永遠永遠,只是一個最聰明的附庸。十幾年來,她沒有一件事,拂逆過宸帝的意願。那些落在她手中的人,到底有多少,她是揣摩着宸帝的心意去辦的,還是她自己想對付的,已經說不清了。但是她可以肯定的一件事是,在沒有確定宸帝對那個人已經失去興起時,她是絕對絕對不敢出手的。正如此時,她是絕對不會出手對付飛龍一樣。莫說只是若卉前來哭訴,便是飛龍打上門來,她也絕對會退避三舍的。
就如去年,宸帝新寵的妙姬,撒嬌地說一句她要住虹妃的寢宮,喬虹二話不說立刻搬了出來,當夜就讓妙姬住了進去。沒關係,她在乎的不是妙姬,宸帝會看到她的付出,同時會在某種程度上眼開眼閉,做為對她的補償。至於若干日子之後,按照自然淘汰規律失寵的妙姬會有怎麼樣悲慘的下場,那時候的宸帝,根本不會關心。紫後會在宸帝在她生日時失約,而一怒之下撤了宸帝的席會當眾給他難堪,而喬虹十五年來,從未敢過過生日。
她看着眼前的女兒,甚至是若卉,她也從來沒有在宸帝的面前,提起這個女兒的存在。在大權在握之後,她將若卉接到自己身邊,喬若卉或許在其他地方耀武揚威,但是她刻意安排下,從來沒有讓若卉在宸帝的眼前出現過。她沒有在宸帝面前提過,所有的人,也一致有默契地不敢在宸帝面前提起這件事,只怕虹妃的狠毒。而宸帝,也許知道這件事,但他的不提起,也是一種表態。表態一種不影響他自己的任何情況下,他可以當喬若卉的不存在。
喬若卉伏在喬虹的膝上,似乎是睡着了,喬虹摸着她的長髮,慢慢地摸到她的頸後,當年她把喬若卉接到身邊來,固然有母女之情,也是一種權謀,更是一種賭注。這一注下來,若是宸帝表態不悅,她可以毫不猶豫地殺死女兒以表忠誠,若是宸帝沒有表態,則是表示了對她的獨有一種寬容度,那是對別人沒有的寬容度。喬若卉留在她的身邊,等於是向世人昭示着她的地位與眾不同。
她成功了。
開國三十年的慶典上,她受了正式冊封,成為後宮之主。儘管,只是妃,不是後,但她是除紫後外,後宮唯一受正式冊封的女人。
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