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牛心中一震，沒想到這麼久過去了，自己仍對眼前男子聲調的頻率如此敏感。這樣的頻率與音符內在的排列結構，讓牛牛下意識覺察到了危險。

    眼前男子笑如春風，動作優雅如白鶴，絕非等閒之輩。牛牛慢慢遠離人群。

    剛轉過街角，一陣更大的哄吵聲傳來。牛牛全然不顧，加快了逃離的步伐…

    兩個小時後，牛牛坐在一家咖啡館的角落，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

    從想像空間出來，連帶自己原本的存款，牛牛目前足足有三千四百多萬星石。回到毛毯，星石就完全沒用了，所以牛牛打算全部兌回成星幣。

    一杯上好的紅果咖啡端來，牛牛細細地品味了起來。

    紅果是炎銀城常見的一種水果。其味澀中帶酸，酸中帶甜，輕咬一口，回味無窮。因此炎銀城很多人都把它作為零食，有事沒事就啃着紅果。

    這杯咖啡乃是將紅果與咖啡豆一起磨製，以特定分佈混合在一起。這一杯咖啡，就要1999星幣。

    想當初，牛牛與雲白去悅來酒館喝了幾十壇果酒，也不過才1850星幣。轉眼這麼多年過去了，牛牛一如當初的天真小白，不過心境到底是有了變化…

    一杯紅果咖啡，也是一段人生旅途。牛牛慢慢品着，品着，眼角不知何時多了淚花…

    不知何時，牛牛相鄰的座位，多了三個人，他們交頭接耳，像是議論着什麼。

    一個詞，紅果。讓牛牛對他們議論的話題產生了興趣。

    穿着暗綠色袍子，一雙眸子尖溜溜的中年男子說道：「剛才那人亮刀了，你們說，這是為什麼？」

    「分紅果刀，」另一個男子接口道，「沒想到他竟然是傳說中的分紅果刀…」

    從三人的交談中，牛牛大概了解到那是怎樣的一把刀。

    炎銀城內嚴禁鬥毆，並不意味着這裏就沒有高手。相反，炎銀城內就有專門的武館道場以及武鬥場。

    而這分紅果刀，就是武鬥場裏久負盛名的一把刀。除他之外，還有十二個人。

    他們雖然是十三個人，但常在武鬥場混跡的賭徒卻更喜歡把他們稱作十三把刀。

    之前牛牛兩次為之心悸的那個男子，就是其中的一把刀。

    刀名分紅果。

    紅果，其味澀中帶酸，酸中帶甜。分紅果刀的刀法怎麼樣，那三個人沒有說。

    不過牛牛隱約可以從中得到一些傳聞。

    傳聞每一個被分紅果刀傷過的人，都會想起往昔的漬甜，忘記現下的痛苦。

    分紅果刀出，快到了極致，但更為賭徒稱道的是它的美。

    紅果澀中帶酸，酸中帶甜。但若是能找到和自己一起品嘗紅果之人，豈不是更加妙哉？

    傳聞分紅果刀的主人，也就是那個可愛清純的男子，童年曾有一至交好友。

    每逢紅果成熟之際，男子與好友都要把採摘到的紅果分成兩半。一人一半，共同品味紅果的酸甜苦澀。

    兩人也有分開的時候。每當此時，兩人中的一人若是嘗到了頂好的紅果，都會只吃一半，將另一半精心保存。等兩人再次見面，交與對方品嘗。

    後來男子落入這炎銀城，與好友至此數千年不見。因此這把刀，名為分紅果，實則是男子為紀念往昔與好友的拳拳情意。

    「分紅果？」牛牛喃喃道，思緒觸及楊欣。

    從高中到大學，牛牛記得自己也曾與楊欣分享過許多東西。很多次，牛牛在研究生競教材時，楊欣就會帶來一些小零食，比如巧克力糖、水果什麼的。

    而自己卻很少給欣兒帶東西。牛牛微微有些自責，自己都知道給鳶尾帶零食，為什麼當年不懂得這些呢？

    可欣兒喜歡吃什麼呢？牛牛突然發現，自己對楊欣了解得好少…也難怪上次夢到她生氣，說我不記得她剪過髮型了…

    鄰桌三人的討論又把牛牛從思緒中拉回。

    「分紅果刀是第十二把刀，五天前，有人在六道橫街看到了第十三把刀，獵刃刀。」

    「五天前，六道橫街，第十三把刀；今天，九道橫街，第十二把刀。你們說，五天之後，第十一把刀會不會出現呢？」

    之前的暗綠衣男子搖了搖頭，說道：「不會。誰都知道第十一把刀，真浪客刀。向來孤身一人，從不接受任何勢力的邀請。」

    「也不一定吧。現在炎銀城風雨飄搖，陰謀論者可是將十三把刀劃為同一個集團。」

    牛牛在旁聽得無趣。炎銀城會怎樣，與自己無關。見識過分紅果刀，牛牛才知道炎銀城真正的高手有多強大。

    牛牛估計這分紅果刀元力當在1.55以上。以他這樣的實力，在十三把刀里尚且只能排行第十二。那些在他之前的人，實力只會更加深不可測。牛牛雖然有一丁點的好奇心，但知道這件事關乎炎銀城整體的存亡問題，斷不是自己這元力只有1.14，格鬥術半吊子的底層星際人所能了解到的。

    所有道聽途說的信息，也都是給普通民眾聽的。真相恐怕只有主事者才能知道。

    不過既然分紅果刀這樣的高手都在炎銀城內亮刀，牛牛感覺到炎銀城的事態很可能超乎自己的想像。所以牛牛當即從咖啡館離去，直接回到了新人諮詢處，靜靜等待了起來。

    原本將星石置換成星幣的念頭，牛牛也完全打消。

    只要等到使者到來，自己就可以安全回到毛毯了。至於炎銀城，不用管，也管不着。牛牛如此謹慎，只是因為見識到了分紅果刀的可怕。

    沒有當面感受到他聲調里的恐怖頻率，永遠無法知道分紅果刀究竟有多麼可怕。而且，剛才三人的談話也提及。這分紅果刀十分不講道理，簡直誰遇誰倒霉。

    幾千年與好友不見。那不是普通的好友，那是勝過戀人的好友，所以才會相互為對方分紅果、留紅果。這種人，想想都可怕。

    牛牛不知道，若是自己幾千年都復活不了欣兒，而且被告知永遠無法復活欣兒，自己又會崩潰到何等地步。

    幸好現在一切都像會過去，很快使者就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