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藥妻 109.小藥妻淡櫻
話音一落,金升才反應過來,惱怒地看向阿殷!
他道:「你這姑娘,好生狡猾!」阿殷一點兒也不懼怕,笑眯眯地說:「大人能昧着良心說一句阿殷的百越核雕不妙麼?」
……不能。
饒是他有一千種斥責她的方式,可她手上是他的心血!是他金升仕途之上最圓滿的起點!不能容忍有任何瑕疵!
面色瞬間恢復平靜。
他仰脖喝了剩下半碗的九江酒,道:「你想借本官造勢,不是不可以。」
阿殷正襟危坐,同時瞭然道:「大人果然洞若觀火,阿殷甘拜下風。」她含笑道:「大人有話請直言。」她先前讓范好核打聽永平中有哪幾位喜愛核雕的官員時,也順道在范好核口中聽聞了這一位金大人的事跡,當時便覺這位大人是個直性子,如今相處了一個白天,自己先前的猜測果真沒錯。
金升說道:「從此本官與你兩清。」
阿殷聞言,不由一怔。
兩清?
她與這位金大人何時能有兩清一說?
金升問道:「想不起來?」
阿殷誠實地點頭,道:「還請大人明示。」
金升道:「想不起來便作罷。」說着,他起身抱了個酒罈,站起來時腳步微微踉蹌,范好核都以為他會摔倒,可他偏偏像是練了不倒神功似的,一個晃蕩又站穩了身體,懷裏的酒罈穩如泰山。
他走到門口,忽然又轉過身,看向阿殷手中的兩個百越核雕。
阿殷起身,送到金升的面前,道:「今日浪費了大人一個白日,這兩個核雕且當阿殷向大人的賠罪之禮,還請大人笑納。」
金升也不客氣,直接取過,隨後又晃着出了去。
范好核想去帶路,被阿殷阻止了。
阿殷道:「這位大人是隨性之人,不必干擾。」她看着金升的背影,心想這位大人對百越定是注入了極多的心血吧,方才他的神情着實讓人觸動。
驀地,阿殷打了個激靈。
她盯着金升的背影,忽然間覺得有些眼熟。因為從小雕核的緣故,她的感官對一切都格外敏感和清晰。金升走路的姿態頗像當初她在綏州時遇到的一個老伯。
彼時穆陽侯教她如何對付陸嵐,解決進入核學的困境,她去西市買食材給穆陽侯蒸侯爺饅頭,恰巧遇到一個醉酒老翁被一核雕攤商訛詐,當時那老翁極其厭惡核雕!
啊……
就是金升!
當時她還覺得古怪,怎地一個老翁麵皮垂垂老矣,可卻有一雙膚色均勻沒有半點風霜的手。范好核問:「大姑娘,金大人與我們還有過交集?」
阿殷道:「嗯,是有。」
她與他說了綏州一事。
范好核頓時也想了起來,當時那位老翁得理不饒人,他們家姑娘好心好意幫他,他卻反過來大罵他家姑娘一頓。當時他心裏可生氣了。
他驚訝地道:「那明明是位老翁,可金大人如今看起來也不過三十有五六。」
阿殷道:「他當時偽裝了容貌。」
&為何要在街上買醉?」
阿殷不由莞爾,說道:「你真當我事事都知道啊,大抵是遇上不順心之事吧。他倒有幾分像是世外高人,有大才,隨性而為。當時出手相助,也只是不想讓糟蹋了核雕,沒想到今日有此機緣。」一頓,她又道:「如此小事,金大人能記到如今,還在今日助我一臂之力,他雖說兩清了,但於我們而言是大恩,你且記着,以後我們宅邸里的人不論何時遇到金大人,都要大禮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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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卻是不知。
彼時的金升陷入困惑,對未來的前程與仕途都產生了極大的迷茫,也因為如此,才化作一老叟成日飲酒解愁。是阿殷那一日無意中的言語點醒了他。
他醍醐灌頂,才決意趕往永平參加科舉,一鼓作氣蟾宮折桂。
在極端中尋求平衡,得以平步青雲。
馭夫見自家大人出來了,連忙下車,搬下踏板,豈料金升抱着美酒,晃頭晃腦地道:「我乘風歸去,何必車輿?」說着,又踩着不倒翁的步法大搖大擺地往外走去。
馭夫早已習慣自家大人的這種狀況,馭了車慢吞吞地跟在後面。
宅邸外圍觀的核雕技者已經少了許多,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