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強詞奪理吧！」憐花被張小佛那麼看着，突然覺得有些臉紅，嗔怒了一下，就轉身進了到了店裏。

    憐花走後，張小佛並沒有移動一下，就那麼看着火，似乎火里有什麼東西一樣。

    外面的張小佛在看火，店裏的憐花看着張小佛，她覺得臉發燙，伸手一摸卻發現臉上冰涼一片。也是，她本來就不是人，哪裏會臉紅？憐花自嘲了一下。

    紙紮鋪不管白天晚上似乎都沒有生意，可是張小佛就不理解了，憐花不分時節的每天做一下清明花，疊一些元寶到底去哪裏了。

    夜晚很安靜，月亮高掛半空。張小佛一絲睡意都沒有，於是起身對店裏的憐花知會了一聲——出去一會兒，就往外走。他記得古玩市場的旁邊有家麵攤，做生意會做到很晚，雖然現在已經是後半夜了，張小佛還是想去碰碰運氣。

    古玩`無`錯``.``市場已經日漸蕭條了，很多撐不下去的店主都在門上掛起了轉讓的牌子，一些賣雜貨的悄悄進駐進來。張小佛其實很習慣看到這一變化，因為會有些人氣。老是一些死氣沉沉的古玩店，讓人感覺太沉悶了一點。

    張小佛很運氣，老遠就看到了麵攤，幾步趕過去，走在了最靠近火爐的桌子邊：「老闆還沒收攤啊？」

    「沒呢！」麵攤老闆很熱情的回答：「要吃什麼？」

    「一碗牛肉麵多放點香菜！」張小佛麻利的回答。

    「好嘞！」

    麵攤老闆家的面是現擀的，所以很有勁道，只不過好時就一些。張小佛等得起這樣的時間。看老闆擀麵也是挺賞心悅目的。

    「老闆手藝好！」張小佛隨意扯着話題：「不過今天為什麼這麼晚還沒收攤！」

    「回家也煩，還不如出來做生意！」老闆把面放在張小佛的面前，自己也跟着坐下，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問張小佛：「介意不？」

    「不介意！」張小佛搖頭。麵條上熱騰騰的蒸汽讓張小佛臉色凍僵的肌肉重新溫暖起來：「真冷啊！」

    「是啊！今年的冬天看起來特別的冷！」老闆吐了一口煙圈圈說：「有點反常呢！」

    「哦？」張小佛一邊吃，一邊等着老闆接着往下說。現在麵攤也只有張小佛一個客人。老闆也願意和他攀談，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呆着要強上不少。

    「我記得二十年前也有過一次這麼冷！」老闆吸煙很慢，每一次總是把煙深深的吸進肺里，流轉了幾遍之後，這才滿足的吐出來。

    「天氣冷，就早點收攤吧！」張小佛吞着麵條口齒不清的說。

    「還是再等等吧！」老闆搖搖頭：「家裏煩！」

    一般張小佛是不喜歡打聽人家家裏的八卦，可是奈何今天就是覺得應該有些人氣，所以並不作聲，就那麼聽着。

    「我是老來得子，40歲才抱上個小子。媳婦在生孩子的時候就去了。我一個人把孩子養大。本來哪裏會想到擺麵攤啊，這不是想到總得給孩子攢點老婆本吧，退休之後我就出來了。家裏窮，好不容易去年孩子娶了老婆，本想着快點抱上孫子，但是沒想到那媳婦厲害了一點……家裏不好呆……」

    「哦！」張小佛不知道該怎麼接話。老婆孩子媳婦這些話題對目前的他來說還太遠了，更不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老闆。

    「我和你這個年輕人囉嗦這個幹什麼？嘿嘿，人老了總是喜歡嘮叨！」老闆也自覺尷尬，不好意思的起身回到了火爐的案板後。開始拉麵。…

    張小佛的麵條也吃得差不多了，伸手在在口袋裏一摸，立刻垮了一張臉——衣服是剛換的，他沒帶錢。

    「那個。老闆……我沒帶錢！」張小佛感覺舌頭都在打卷。他臉皮還沒厚道吃飯不給錢還理直氣壯的程度。

    「沒帶錢就算了，反正晚上也沒什麼生意！」老闆大氣的揮揮手：「何況你還聽了我的嘮叨。那個前幾年春晚不是有個節目嗎？陪聊也要給錢的！這碗面就當是你陪聊的報酬！」

    張小佛笑了，沒想到老闆還這麼幽默，當場也不矯情。說了句謝謝就往回走。可是剛走了幾步，有忍不住回頭：「我在裏面開了家紙紮鋪，如果……」說到一半。張小佛發現他開的店似乎不是那麼好介紹的，所以尷尬的卡在原地。

    「沒事，沒事！有事的話，一定找你！」老闆體諒道。

    張小佛鬆了一口氣，他還真的沒和麵攤老闆這樣類型的人打過交道：「明天你在的話，我把錢給你送來。」歉意的笑了笑，張小佛這才放心的走了。

    回到紙紮鋪，天已經快亮了，憐花正忙着把有些東西搬到店門口，充當招牌。看到張小佛回來，剛想諷刺兩句，卻突然聞到了某種氣味，等到張小佛走進，湊上去仔細的聞了聞。

    「幹什麼？光天化日之下，你這種樣子不好！」張小佛躲避着。

    「你幹什麼去了？」憐花皺着眉頭問。

    「去吃了碗面啊！」張小佛實話實說。

    「那你身上怎麼有股臭味？」憐花問。

    「不會吧！」張小佛左右聞了聞：「不可能啊！」

    「快去洗個澡吧！」被張小佛這麼一說，憐花也有些不確定了。臭味若有似無，不是很明顯。

    「哦！」張小佛回基地洗了個澡才回到地面上，卻發現紙紮鋪外面竟意外的熱鬧，圍坐着幾個人。

    「就是他！」憐花看張小佛出來，用手一指：「你們找他去！」

    張小佛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就被圍住了。幾人七嘴八舌了好一番，張小佛這才搞清楚原來是讓自己看病的。這才想起貌似自己紙紮鋪還真的開展了這項業務，只不過這項業務一直由……

    不管如何，張小佛只能耐着心，為幾個人看診。

    「你有神棍的潛質！」等人走後，憐花酸酸的說。

    「那沒辦法！」張小佛聳肩：「咱就是吃這行飯的！」

    張小佛原本預計晚上把面前還給那個麵攤老闆，畢竟欠人錢的滋味不好受。可是卻沒想到一連幾天都沒看到老闆的人影，這才歇了下來。(未完待續……)

    第四百零四章 面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