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猶豫了一下，才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有什麼不開心的，就說出來吧。」

    先是只聽見嗚咽聲，緊接着才聽見懷中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我剛才在謝寧芊的府邸，看見了帝君。他，他和謝寧芊手拉着手，幾乎要抱在一起了！」她哭的更大聲了，「以前他從沒有這樣對過我，是仙的時候況且如此，更何談我現在是妖？」

    桃桃的小手緊緊攥成拳頭：「龍淵，你說我是不是很傻？」

    龍淵的手一頓，半響才輕輕道：「桃桃，在我心中，你一直是當初那個可愛純真的女子，無論是人間還是天上，都未曾改變。

    他伸手推開桃桃，對上她滿臉的淚痕時心中一疼，恨不得現在就將其帶走，哪怕是耗儘自己最後一絲力量，也要將她帶走。

    可是他做不到。

    因為他心中比誰都清楚，桃桃的心裏只有容華一個人，再也沒有其他人的一席之地。

    「桃桃，你還記得我們歷劫時候的事情麼？」龍淵開口道，他沒有問桃桃是怎麼恢復了記憶，甚至沒有問她是否對他有情，仿佛這一切，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

    桃桃怔了怔：「記得。」

    「那時候，西夏公主要與我成親，你那時也曾見到我和她握手，後來我與你解釋，你才知曉錯怪了我們之間的關係。」

    提起這個，桃桃隱約中有些印象。

    雖是百年之前的事情，那位西夏公主怕是早已入了黃泉，但當時的難過還銘刻在心。當桃桃看見一直喜歡自己的男子愛上了別的女人，宛如在油鍋上煎炸般，渾身上下都不舒服起來。

    為此，她嘔了好幾天的氣，甚至於做出離家出走的事情。

    後來龍淵來找她，將前因後果都和她說了個明白，她這才半信半疑了下來。直到很久之後，她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龍淵愛的人不是那位西夏公主。

    人總是如此，對喜歡的人過於苛刻。

    「或許你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龍淵抬起手，輕輕的揉了揉她的腦袋，極盡溫柔，「眼睛看見的會騙人，但心不會。你要用心去體會，究竟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桃桃霍然抬起頭來，龍淵淡淡一笑，努力將心口湧上的血腥味壓制下去，身子一轉，「噹」的清脆聲音重重的落在大樹下，劍鋒入了數寸，只微微一晃便安靜下來。

    桃桃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短暫的驚愕後也平靜了下來。

    她雙手抱膝靠在樹幹上，看向那佇立成永恆姿勢的龍淵劍，抿了抿唇將目光移向河流。其實龍淵說的對，每個人都有劣根性，即便是神和魔也不能例外。

    她究竟是認定了容華帝君愛上了別人，還是證明她其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勇敢？

    「龍淵哥哥，我究竟該怎麼辦……」桃桃喃喃自語了一句，卻被後面的聲音打斷，「你準備在這裏一直待下去麼？」

    桃桃嚇了一跳，幾乎一個踉蹌順着地滾一圈，她機智的抓住了樹幹，身子一動警惕的站起來：「你怎麼會在這裏？」

    容華帝君淡瞥了她一眼：「一身的桃子味。」他才不會說，他是聽太上老君說看見桃桃的身影特意一路追蹤過來的，就差沒有將天庭翻個底朝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