曇華換了一身衣裳，也不管是不是還在禁足了，直接便是往鄭氏的院子去了。

    一路上，倒是也沒有人攔着曇華，仿佛都忘記了禁足這麼一回事兒。自然，也可能是有人提前吩咐過了。曇華順順噹噹的進了鄭氏的院子，這才站定了，讓守門的丫頭先進去稟告一聲。她可沒那麼糊塗，若是驚了鄭氏，到時候鄭氏將胎氣不穩怪在她身上，那就麻煩了。

    不多時卻是朝華出來了，見了曇華後，朝華一笑：「姐姐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哦，我想起來了。姐姐是要去廟裏靜修了，怕是來和我們告辭的吧？其實姐姐也不必如此多禮，都是一家人，哪裏有這樣多的規矩和講究？」頓了頓，朝華抬高了下巴，頗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起來，還勞煩姐姐日日替我娘抄經書祈福了。到時候，等到我娘生了弟弟，姐姐功不可沒。」

    朝華這個話，無非是為了噁心人罷了。曇華瞧得分明，當下淡淡一笑，卻是不理會，徑直的從朝華身邊走了過去。

    朝華氣得不輕，本來還想再幾句難聽的話，不過轉念想了一想之後，卻是冷哼一聲，露出一個猙獰的笑來。

    曇華一直進了內室，便是見鄭氏躺在床上，蓋着被子面色很是不好的樣子。沒了鉛粉的遮掩，鄭氏的臉色幾乎是一片蠟黃，半血色也看不到。臉頰也是有些凹陷下去，咋一看過去竟是有了幾分可怖之感。看樣子，這段時間鄭氏被肚子裏的孩子折騰得不輕。連帶着整個人也都老了好幾歲。

    這樣的鄭氏，怕是成功生下兒子，也成了人老珠黃，到時候李恪非對鄭氏，肯定是更沒了情分。自古都是那麼的，紅顏未老恩先斷。如今紅顏既老，李恪非也不是那等子有情有義的男人。將來鄭氏的處境，可想而知。

    若是這一胎是個兒子還好若仍舊是女兒——鄭氏自己大約都要瘋了。

    「太太。」曇華也不願意再叫母親了，只淡淡的稱呼了一聲「太太」便是作罷。橫豎已經撕破臉，這會子也沒外人，犯不着假惺惺的再裝模作樣。

    鄭氏掀起眼皮子看了曇華一眼，陰測測的笑了笑，「曇華啊。這個時候你來是做什麼？難道是告別麼？你要去寺廟靜修的事情我聽了。難為你有這份孝心。等到我生產了，立刻就派人去接你。」

    「太太不必替我操心了。」曇華微微一笑，在床榻邊上緩緩坐下，姿態優雅而從容：「太太的靜修什麼的，我想我是不能去的。一來我也不懂得那些，二來，寺廟靜修着實也不大適合我這樣一個年輕的姑娘不是？」

    曇華得很慢，語氣也很緩和，仿佛在笑一般。

    鄭氏眯起眼睛尖銳的看了曇華一眼，隨後冷笑：「怎麼，你不想去？」

    「嗯。」曇華絲毫沒有客氣的意思，爽快的承認了自己的想法：「我雖然覺得寺廟裏偶爾去一回很不錯，可是卻不打算去長住。吃齋念佛什麼的，我更是半興趣也沒有。所以我想和太太商量商量，不如叫別人去吧？不然我去了，心中不痛快對佛祖也沒有敬意萬一惹得佛祖怪罪，不定到時候更糟糕。太太是不是這個道理？」

    鄭氏垂下眸子，譏諷一笑的狡猾辯解了一句：「只是這個是老夫人的意思，我也不好什麼不是？你若是真這樣想，就去跟老夫人商量就是。」這一招，根本就是打了個太極。

    將責任推開了不，還讓曇華重新處於被動的情景——周老夫人的意思，違背了那就是忤逆就是不孝順。

    這樣大的一帽子扣下來相信沒有幾個人還能死撐着。除非，那臉面和名聲都不要了。鄭氏正是算準了這一所以才這樣的肆無忌憚。

    「太太現在有着身孕，您的話老夫人肯定會聽的。」曇華微微一笑，並不理會鄭氏的辯解，只是堅持自己的意見。末了又道：「對了，在京城裏發生了一些事情，我覺得或許應該告訴太太知道才對。再則也是讓太太有個心理準備。要知道，我真去了山上，呆久了，無聊起來將有些本不打算出去的事情了，那也是有可能的。」

    到這裏，曇華的笑容又燦爛了幾分，雪白的牙齒幾乎折射出光芒來。只是這樣的情形，落在鄭氏眼底卻只是覺得讓人心虛罷了。

    鄭氏面色陰沉目光灼灼的盯着曇華，語氣森寒：「你在威脅我？」

    曇華大大方方的頭承認了：「是呀。我想着，太太應該很樂意和我做個交換。我將我知道的一件事情告訴太太，太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