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嫡 第九十一章 信不可信
說到京都那邊,嚴嬤嬤的聲音一下子小了下去,明明知道是在只有兩個人的房間裏,也明明知道這是蘇沫的院子,外面守着的都是她的親信,可還是忍不住的往外看了看,將聲音壓的極低的道:「我不敢啊。」
「怎麼不敢?」蘇沫道:「難道有什麼人威脅你不成?」
「不是有人威脅我,我是偷聽到的。」嚴嬤嬤道:「那日我躲在草叢之中,看着幾個黑衣人出來,還聊了幾句,其中一個人就說,聽說這想女人的娘家是京中的大戶,咱們做這事情,若是被他們知道了,可是不好。另一個人道,那有什麼可怕的,生意人勢力再大,也不過是生意人,咱們兄弟刀頭舔血的,難道還會怕了不成。若是惹了我不高興,去了京都,索性將那一家子也都做了,看看到時候還有誰會幫他們出頭。」
「他們竟然那麼說?」蘇沫的一張俏臉陰沉着:「嚴嬤嬤,你知道那些是什麼人嗎,這麼囂張,完全目無法紀?」
嚴嬤嬤搖了搖頭:「哪裏能知道是什麼人,都穿着一色的衣服,蒙着臉,連長相也沒能看見,即便是現在站在我面前,我也不認識。但是一個個都凶神惡煞的,我真的很擔心,小姐您從小在富貴人家長大,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多可怕,那些人能夠談笑風生的就殺了幾個丫鬟,可見都是些有命案在身的。所謂光腳不怕穿鞋的,若是真得罪了他們,我相信,他們真的會對薛家不利的,什麼事情都乾的出來的。」
蘇沫半響方才緩緩的吐出口氣:「我明白了,所以嚴嬤嬤不敢回薛家去報信,只得在嵊州找了個地方躲着。」
「是啊,我雖然一直躲着,但是卻時時刻刻的打聽着蘇府的動靜。」嚴嬤嬤道:「雖然,我不知道我在等什麼,但我總覺得還不到絕望的時候,或許,有一天……有一天我能等到一個可以為大小姐伸冤的人。」
「一定會的。」蘇沫握着嚴嬤嬤的手,鄭重道:「嚴嬤嬤,你放心,我娘不能白死,丫鬟們也不能白死,無論這事情是誰做的,有什麼內幕,我一定都會查的清清楚楚,那些做過壞事的人,一個也不會放過。」
嚴嬤嬤點了點頭,隨即,面上現出一絲憂色。猶豫了下,道:「小姐,你有沒有想過,若是這事情……若是這事情和老爺有關,那又該如何?」
王慧和蘇沫的仇,不僅僅是在這一件事情上面,甚至可以說,即便是沒有這樣的舊怨,遲早有一天也是你存或者我存的。蘇府只能有一個主人,女主人也是一樣,除非蘇沫早早的將自己嫁出去,不挨家裏的邊,否則的話,只要留在府里,和王慧的衝突便不可避免。
「該如何,就如何。」蘇沫沒有一點猶豫的道:「嚴嬤嬤,這是謀殺,是活生生的人命,是觸犯律法的事情,不是我想如何或者誰想如何。等到真相大白的一天,無論誰做過什麼,都要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蘇沫在心裏,也是祈求上蒼希望自己的父親沒有參與這件事情,最好是對這件事情完全不知情。可是細想當年,她卻不敢篤定的告訴自己,而蘇晟若是連母親和幾個無辜的丫鬟都能下的了毒手,即便是有這些年的仁慈呵護,那也將是一場無法原諒的噩夢。
嚴嬤嬤聽了蘇沫這話,實在是放心了不少。對蘇沫來說,蘇晟是骨血相連的親生父親,但是對她來說,重要的只有薛婉華,和如今的蘇沫。
蘇沫心中早有計較,她不欲叫嚴嬤嬤擔心,又好好地寬慰了幾句,派了兩個嘴嚴老實的丫鬟過來伺候,早些休息不提。
回了房間,沒一會兒,烏木便來向她稟告黃令的事情,果然只是從小生活清苦所以底子虛了些,這樣的年紀,補養幾個月再加上適當的強身,便也能練回來了。
蘇沫聽烏木這麼說,也就放了心,想着今天忙了一天,便打算讓他早些回去休息,卻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由得道:「有什麼事情要說麼?」
烏木皺了皺眉,有些疑惑的道:「小姐,今天,你今天跟那個吳千城說的,咱們在王慧院子裏安排了丫頭,聽見她們說話的事情……是真的嗎?」
蘇沫一笑,她印象中的烏木雖然能幹,但那都是歷練出來的,現在,他還是那個剛從部族裏出來的小伙子,不恰當的說,有時候,還有些青澀,有些事情,還做不到遊刃有餘。
「烏木,你知道我們在王慧院子中,有信得過的丫鬟嗎?」蘇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