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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了第一次碰見莫冉折，是在一間藥鋪子裏。一筆閣 m.yibige.com

    那日花荼兮被人砍了一刀，從肩膀一直斜飛到左胸，差一點就觸及心臟，很嚴重。

    季了反手一刀，跟砍白菜一樣砍飛了那賊人的腦袋，然後抱起她，轉身就要找大夫。

    花荼兮渾身是血，虛弱得似乎下一秒就要失去知覺，卻仍舊硬撐着說話，死活都不肯去醫館。

    季了哪裏容得了她胡鬧。那鮮紅的血就像是從他身上流出來的一樣，刺激得他渾身沒了力氣，手抖得像篩子，臉色比鬼還難看。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違背她的意願，強硬地要帶她去醫館看大夫。然而花荼兮就是不肯，竟然還生氣了，都快半死不活了還在他懷裏掙扎踢打，那堅持着斷斷續續說不去的模樣，像極了在用最後一口氣跟他交代。

    季了感覺自己也要死了，氣死了。正手足無措間，那個一直待在花荼兮身邊的小侍女跑來尋她了。她看到花荼兮，叫得就跟殺豬一樣難聽。

    可是那小侍女一來，花荼兮似乎就安心了，眼睛一閉就暈過去了。

    小侍女從他手裏搶過花荼兮，朝他撕心裂肺地吼，讓他快去抓藥，然後從自己懷裏掏出來一個瓷瓶，掏出一顆黑乎乎的丸子嘴對嘴餵花荼兮吃下去。

    季了一個激靈，從頭清醒到腳。他不敢再耽擱，轉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救她。

    也許是他一身血跡太過滲人，又是大晚上的，藥鋪的老闆看到他踢門進來，嚇得魂都飛沒了。

    季了面無表情地把錢袋拍在桌上，跟討命似的從牙關里擠出一句話：「給我能救命的藥。」

    藥鋪老闆還沒緩過神來，兢兢戰戰地問他喜歡哪種救命的藥，他這裏有好多。

    莫冉折的聲音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

    「螃蟹骨三錢，血竭五錢，龍骨三錢，口防風五錢…」

    他說了許多，然後催促：「店家，趕緊。」

    季了愣了愣，循着聲音看過去。

    正值有一人輕輕挑開布簾，自內屋走出來。那一抬頭顯露出的面容，似雲破月初，雪後初霽。

    然而那個時候季了實在無暇顧及這些有的沒的，以至於對於這張本該忘不了皮相，都有些模糊了。事後再回憶，只記得那雙似乎被夜色浸染過的雙眸，實在是透心涼。

    莫冉折接過店家遞過來的藥包，在手裏掂了掂，這才交到季了手裏：「上兩包混合搗碎，外敷，以竹片夾定，每日一換。下面的直接塗抹在傷處，一日三次，不要間隔。」

    季了不接，問他：「你是什麼人？」

    「大夫。」

    「怎知我所救何人，傷勢如何？」

    「能就命的藥，不外乎這幾種。」

    藥鋪老闆也在一旁點頭附和：「是啊是啊，這可不是普通的金創藥了，都是些珍貴藥材。莫大夫是我們這一帶最最好的大夫，聽他的准沒錯。」

    季了尚在猶疑，莫冉折把藥往他懷裏一擱，便抬步走了，只留下淡淡一句：「用不用隨你。」

    …

    季了回去的時候，顧鳳君竟然也在。那時他與他在軍中還是一樣的級別，一樣受重用，一樣的左右臂膀。然而也有不同，這唯一的不同便是花荼兮重傷，他能進去看望，而他卻被攔在外頭。

    房門砰得一聲被無情闔上，裏面人影綽綽，他可望而不可及。

    什麼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花荼兮好得很快，沒幾天又活碰亂跳了。她根本沒把那傷放在心上，唯一擔心的只有它留不留疤。

    季了又去了那家藥鋪幾次，都是那小侍女拜託他去的。說什麼留疤不好看，讓他去配些去疤痕的藥來。

    真的是麻煩，但想到花荼兮也皺着臉說過同樣的話，他還是去了。

    然而就在他配好藥跨出藥鋪的一瞬間，他聽見有人在身後問，「這次又配了什麼？」

    店家一五一十地回答。

    他聞言似乎笑了笑：「倒是還知道要好看，真是讓人不省心。」

    季了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一回頭，藥鋪里人來人往，哪裏還有那說話之人的身影。

    ＊

    如果不是他心裏的欲，也許日子會一直這麼下去。在花荼兮身邊，做她的副將，一直陪伴左右。

    然而他控制不了，於是便發生了後面讓他後悔了一輩子的事情。

    莫冉折終於出現在她身邊，開始收網。他蟄伏已久，步步為營，終於得償所願。

    花荼兮成婚那日，他去了。坐在屋頂，挑了個最能看清新娘子的地方，就怕錯過她的一舉一動。看不到臉沒關係，看看背影也滿足。也許那是他最後看到花荼兮的機會了。

    季了第一次碰見莫冉折，是在一間藥鋪子裏。

    那日花荼兮被人砍了一刀，從肩膀一直斜飛到左胸，差一點就觸及心臟，很嚴重。

    季了反手一刀，跟砍白菜一樣砍飛了那賊人的腦袋，然後抱起她，轉身就要找大夫。

    花荼兮渾身是血，虛弱得似乎下一秒就要失去知覺，卻仍舊硬撐着說話，死活都不肯去醫館。

    季了哪裏容得了她胡鬧。那鮮紅的血就像是從他身上流出來的一樣，刺激得他渾身沒了力氣，手抖得像篩子，臉色比鬼還難看。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違背她的意願，強硬地要帶她去醫館看大夫。然而花荼兮就是不肯，竟然還生氣了，都快半死不活了還在他懷裏掙扎踢打，那堅持着斷斷續續說不去的模樣，像極了在用最後一口氣跟他交代。

    季了感覺自己也要死了，氣死了。正手足無措間，那個一直待在花荼兮身邊的小侍女跑來尋她了。她看到花荼兮，叫得就跟殺豬一樣難聽。

    可是那小侍女一來，花荼兮似乎就安心了，眼睛一閉就暈過去了。

    小侍女從他手裏搶過花荼兮，朝他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