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駕到 第六十九章 陳智
崔家對凌家的聘禮很滿意,不多不少,於他們的身份地位正相符,既不會失了面子,又不至於寒磣。
凌家很快就下聘,而後合好幾個婚期遞過來給崔家看。
崔淨年紀還不大,倒是不急於出嫁,但是凌策已經不小了,又是這一代的嫡長子,凌家那邊很是着急,所以崔家再是不舍也只能拖延幾個月而已,從算出的良辰吉日中挑了不前不後的一日,也就是明年開春。
而崔凝在家混了這麼些時日,終於開學了。
幾個小姑娘一見面就開始嘰嘰喳喳的說起了別來之情,仿佛十年未見似的。
因着剛剛開學,所有人的心思都還沒有收回來,書院便先安排了一些輕鬆的課業,今日便沒有背書,而是上了樂課,並且,是由一個近來風頭挺勁的一個人授課。
原來的樂課先生是潁川先生,因着武惠之死,他自己辭了懸山書院,抱琴遠遊去了。
胡敏消息最廣,她偷偷告訴崔凝,原來武惠死之前曾經跑去找過潁川先生,或許是希望她戀慕的這個男人能夠幫助自己一把,可是潁川先生初聞她的表白,震驚之餘覺得不應該插手學生的私事,於是拒絕了她。心高氣傲的武惠,最終選擇以最極端的方式結束自己的一生。
雖然自殺是武惠自己的選擇,但是潁川先生覺得自己沒有很好的處理,難辭其咎,不配再教書育人。
而接手乙舍的人,就是滿朝官員異口同聲說丑到不堪入目的人——陳智。
所有女學生都聽說過他的大名,均很是期待,就連潁川先生離開的遺憾都被沖淡了很多。大家期待陳智到來,一則是因為好奇,想看看他到底有多醜;二則是覺得他行事隨性瀟灑,令人覺得爽快極了。
在全體女學生的翹首期盼之下,一個身着半舊灰白袍服的年輕男子攜一把琴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
崔凝和其他人一樣。伸長脖子去看。
隨着陳智走近,眾人看清了他的長相,一張平凡無奇的臉,有點黑。但絕不是想像中的麻子臉,也並非歪鼻斜眼,鼻子嘴巴都長得很平凡,就是生了一雙眯縫眼而已,他走到屋裏大家都還以為這位先生閉着眼睛走進來呢!
「先生晨安!」所有人起身行禮。
陳智抬了抬手。臉上那兩條縫隙彎了一些,讓人感覺他是在笑,「都坐吧,大家隨意一些。」
師生各自落座,陳智將琴橫在膝上,什麼話都還沒說,抬手就撥了一段曲,令一干閨閣女子瞠目結舌。
若說潁川先生的曲清雅雋永繞樑三日,陳智就是張狂瀟灑肆意令人心胸疏闊。
彈了一半,他好像突然想到什麼事情。琴聲在正暢快的時候戛然而止,弄的人心裏像是突然被堵一塊石頭似的,卻只聽他道,「對了,我忽然想起來有件事情沒有說。我呢琴技一般,平時就是隨便彈,你們也都隨便學學吧。你們有何問題現在可以問。」
一個女孩站起來先施了一禮,接着道,「先生,我們覺得學習琴技很重要。」
陳智吃驚道。「為什麼?」
女孩道,「學樂器可培養人的氣韻。」
身為貴女,氣韻很重要。
「可我也沒見那些歌姬樂姬怎麼樣像貴女吶?」陳智索性把琴放在一旁,一副要好生與這娘子嘮嘮的架勢。「你們又不需要取悅於人,高興不高興的隨手撫一曲也就罷了,好不好聽的,反正聽的都是別人。」
眾人一陣輕笑。
「先生。」李逸逸站起來,存心想為難新任先生,「我喜歡撫琴。想學的精妙。」
「噫,那我現在教你也足夠了,待你將我本事都學了再去尋更好的先生去。我還能教你十幾二十年不成?不必擔憂被我耽誤學業。」陳智這就將她打發了。
沒有為難住他,李逸逸心有不甘,又道,「那若是有您教不了的學生呢?」
「哪個?」陳智努力的瞪大自己臉上的兩條縫。
李逸逸這就把崔凝給賣了,「阿凝琴藝高超。」
高超……還真是算不上,崔凝自問彈不出陳智那樣疏狂盡興的曲子,也很想與他學學。
「哎呀呀,太好了!」陳智十分高興,順着李逸逸的目光看向崔凝,「快來快來,勞小娘子彈一曲。」
崔凝只好起身,施禮道,「先生,學生的琴技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