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珂炎和如沁夫人兩人現在怎麼樣了？」蘇晚娘知道孔致書的心情，如今，季珂炎和如沁夫人成為了他的手下敗將，孔致書心中的仇恨，終於有了了結的這一天，他應該興奮。

    「季安禾把他們兩人都打入了密勞里，一開始合作之前就說過，這兩人，歸我。」孔致書道，「我已經讓人將這兩人秘密的押到了神營寨去，等歸一大婚以後，我就帶着他們兩人到墳山。」

    說到這，孔致書有些哽咽，「晚娘，我終於可以將三百八十多名將士的名字，一個個的刻在他們的墓碑上，可以告訴全天下的百姓，墳山上，埋葬的是英雄魂，是曾經守護這個國家卻被殘害而死的英雄！可是，晚娘，哪怕我挖透亂葬崗也沒用，也都拼湊不出他們的軀體，讓他們的軀體入土為安。」

    「不怪你，你有心，你努力了~」蘇晚娘貼着孔致書的胸膛，這樣的話，簡短無力，可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勸孔致書不要自責。

    「怎麼會不怪我？是我信錯人，太自以為是，才讓三百八十多條人命枉死，你可知道，三百八十多條人命，這是讓多少孩子沒有了父親，讓多少女人沒了夫君，又讓多少父母失去了親兒，一輩子，永遠的失去。無論我替他們做再多的事情，也都換不回那些鮮活的生命，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為他們正名，告訴天下人，他們是英雄！」

    「到時候我陪你去。」蘇晚娘探到孔致書的手，主動握了上去，用她掌心的溫度去安撫他的心虛，她能做的就是，陪着他去懺悔，看着他了結他的仇恨。

    蘇晚娘從來沒有試過背負仇恨，她的生活，一向很平淡，最大的波瀾，無非是和季安禾分手，但是，她也很快的放下了。

    她無法對於背負仇恨活着的孔致書感同身受，那種生活，她想像不到，但是，她能依稀明白，會累。

    心會累，心的疲憊，會比身體上的疲憊更甚，更難以消除。

    「好。」孔致書應了聲，然後抬手碰了碰蘇晚娘的睫毛，感受到她的睫毛在他掌心抖動，他無聲的笑着，然後將手貼了上去，「不眠不休的趕了幾天的路，為的就是能早點看到你。」

    「那你還不閉上眼睛休息？我就在你邊上又不走開，你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我，隨時看都可以！」蘇晚娘學着孔致書的動作，伸着手覆蓋在他的眼睛上，笑道，「快閉上眼睛睡覺，不然就這樣遮着你不給你看！直到你睡着！」

    孔致書悶聲輕笑，低頭在她唇上啄了下，調笑，「調皮~」但也沒有去拍開她的手，而是在她掌心溫暖的溫度下真的閉上眼睛。

    大礙是她身上那熟悉的女兒香讓他特別心安，又或者是因為，真的太疲憊，不過是十幾秒的安靜，他便沉沉的睡着了。

    要判斷孔致書是不是真很的睡着，聽他的呼吸聲就好了，他睡着以後，呼吸聲會很有規律，淺淺的，偶爾還會打呼嚕，像現在，呼嚕聲打的震天響，一看就知道，是真的累過頭了。

    蘇晚娘移開手，心疼的在孔致書的臉上摸着，才多久不見了，他整日奔波，風吹日曬的，現在又是大夏天，他的皮膚黑了不說，還粗糙了很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整日忙的不分晝夜，所以才沒有時間去打理他的鬍子，雖然這鬍子讓他看上去更顯得沉穩和剛硬，但蘇晚娘總覺得，也讓他顯得滄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