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應辰搖頭：「我不渴。」

    他不敢喝，怕茶里有毒。

    頓了頓，楚應辰忙又道：「你就發發善心，去一趟養心殿。咱們都是明白人，皇上真有心事，那一定是因為你，你難道希望看他做亡國之君嗎？最近北秦已發兵征討南楚，北秦和胡塞勾結，外患未除，若再添內亂，可如何是好？」

    「你不來我也要去一趟養心殿。他最近幾天有煩心事，我是想等他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才去找他。放心吧，十三做不了亡國之君。」韓束束笑了笑，示意楚應辰別緊張。

    誰知楚應辰一聽這話，立刻起身，直接閃身離開了南院。

    這天晚上，韓束束擰了補湯去到養心殿。

    養心殿最近幾日沒人能進，韓束束來了，大家只差沒下跪相迎。

    韓束束就是他們的救世祖，她一來，他們的苦日子也就到頭了罷？

    世人只知新皇三天沒上早朝，卻無人知道新皇三天沒上早朝的時候，找到空子就在找在養心殿宮人的麻煩。

    韓束束入正殿的時候，就見有兩個宮人被倒吊在橫凳上，腦袋充血；另有一個太監站在牆壁前，一整張臉和牆壁緊緊軋在一起。

    「皇上最近不喜殺人了，想了一些折磨人的法子。不血腥，也要不了人命，但很痛苦。」婉心小聲解釋。

    韓束束失笑：「他倒是越來越長進了。」

    果然是做皇帝的料，連折磨人的法子也是這樣新鮮有趣。

    韓束束去到書房時，在書房外伺候的宮人說主人剛走，像是去了暖閣。

    韓束束再去到暖閣，暖閣外伺候的宮人說，新皇才離開。

    「婉心，去傳話，就說我在這兒等他。他可以繼續逃避，我以後也不必再來見他。」韓束束在火爐前坐下，拿了一本書隨手翻閱，打發時間。

    婉心不敢怠慢，迅速跑遠。

    一刻鐘後，楚十三終於還是出現在暖閣。

    「我以為你這輩子不打算見我。」韓束束看向杵在不遠處的楚十三說道。

    楚十三離韓束束近了兩步。

    她的眼裏有光，細細碎碎的，像是琉璃般。在那抹光里，也有一些他看不明白的溫情。

    不知怎的，懸了幾天的心，終是着了地。

    該來的還是要來，即便他迴避，問題終還在的。

    韓束束拉楚十三坐在自己身畔。

    片刻後，她打破沉默：「我問過小草了，她確實去了一趟桂花鎮。」

    「嗯。」楚十三應了一聲。

    接下來，又是死一般的沉寂。

    「當我知道懷上孩子的那一刻，不知道有多高興。我告訴過你吧，我是孤兒，自小被遺棄。後來我被帶進南家，還是感覺不到家的溫暖。我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我們還年輕，可以再要孩子。」楚十三啞聲回道。

    他以前不喜歡孩子，總覺得一個小生命生下來如果要遭罪，為何還要讓他來到這個世界？

    後來有了束束，他也會想，如果是他們的孩子，如果是個女娃，會不會像束束一樣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