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如意沒在意其他人怎樣看自己，只專注地站在那裏等待着。

    前一天晚上，方淮就打了電話，說臨時有點事可能下午才處理得完，叫她先等等自己。

    聽得出來，他很不安也很內疚，電話里一直在道歉。徐如意倒是大度的什麼也沒計較就應下了。

    這會兒，到了約定的地方，十分鐘後，才見他急匆匆趕過來。

    方淮輕喘着氣，零碎的發因為跑動被風吹的有些亂。

    遞上手裏的一束百合花，他真誠說道：「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紅姐說的那些，對於記憶力超強的男人來說還能一字不漏地背下來。

    要提前半小時到、不能讓女孩子等、約會時記得買一束玫瑰花……

    可剛才匆忙之中進花店的時候，方淮還是改變了主意。

    玫瑰是情侶之間表達愛意的花，他和她最多算關係比較親近的朋友而已。

    為了不唐突和冒犯對方，方淮選擇了比較保守的百合。

    徐如意接過來，看着還沾着水滴的百合，一向愛花的她自然欣喜：「好漂亮的花，謝謝您，方先生。」

    「是我該對你說抱歉，真正的紳士不應該讓女孩子等待的。」方淮說着，目光悄無聲息打量着她。

    路上的行人，在走過的時候都會情不自禁望她一眼。

    這樣優秀美麗的她，真的能夠接受自己嗎？

    除了職業，還有他經常性可能不在家，或者長期呆在解剖室……

    「走吧。」徐如意捧了花，喚回走神着的他。

    方淮點點頭：「嗯。」

    他的驗屍工作結束，可真正的案子卻還未結束。

    對於這點，方淮並沒有鬆口氣。

    不過，能趕在與她約會之前做完自己的事，也算是達到他的預期了。

    這會兒，他們只能在附近隨意逛逛，然後驅車到市郊去看馬戲。

    這兒是熱鬧的市區，一路上沒什麼好看的風景，多數都是各種商家。

    徐如意在經過一家婚紗店的時候，停在了那裏。

    「好漂亮的婚紗……」她纖巧的小手指抵在透明玻璃窗上，輕聲讚嘆着。

    方淮的心一緊，突然意識到自己也許永遠給不了她想要的。

    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婚姻、家庭，是件多麼神聖而嚮往的事。

    此時的徐如意並沒注意到他的表情，還一心一意地陷入自己的意識中。

    櫥窗里模特身上穿着的婚紗，質地輕薄，飄渺得如同蟬翼般，層層層疊疊像是海浪打來。

    雖是純白，也可厚薄分明，漂亮極了。

    在高亮度射燈的照耀下，隱約閃着星星點點的光芒。

    徐如意的臉上帶着驚嘆和嚮往，出神望向那裏。

    女孩子一輩子的渴望，大概就是為心愛的另一半披上婚紗。

    站在神聖的禮堂，莊重宣誓。

    方淮站在那裏，默默注視着她。

    大概因為喜悅和興奮，女孩兒的臉上浮出一絲紅雲，讓她白皙嬌嫩的臉頰更加出彩。

    他心裏五味陳雜，很不是滋味。

    也許她想要的，自己這一生也給不了。

    方淮在之前準備的全部勇氣，在這一瞬間都消失怠盡。

    他根本就配不上這樣純潔美麗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