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拂曉比較乖，再加上在醫院養成的好習慣，夜間也幾乎是固定兩三個小時醒一次起來吃奶。

    林微心裏存着事兒，害怕睡沉了壓着孩子，幾乎整晚都處於半睡半醒之間。

    程姥姥就如她自己說的，上了年紀睡不太沉，每次還沒等林微有所動作，她那邊就已然醒了。

    怕燈泡的亮度讓孩子眼睛不舒服，倆人乾脆也沒開燈，只在軟塌上放了個小手電筒。

    軟塌和林微的大床隔着一段距離，雖然看不太清楚，但這個亮度也夠用了。

    程姥姥見林微要給孩子餵着奶，趕緊道，「先別忙着餵奶，我看看尿了沒。」不然孩子吃着奶也不舒服。

    林微輕輕「嗯」了一聲，說道，「姥姥，我來吧。」

    說着摸了摸尿布，看尿濕了，就反手在床頭櫃那一疊尿布上拿了一條出來，順便又抽了個小棉墊。

    「行了，把尿布尿墊給我，我來給孩子換尿布。」

    程姥姥彎腰站在床前，也沒怎麼掀開被子，手一托，把孩子身下的尿墊和尿布抽出來，迅速給換上新的，然後掖了掖被子，「餵吧。」

    「嗯。」

    林微說着打了個呵欠，淚眼朦朧地看着小人兒吧嗒着小嘴兒吃奶，簡直要睜眼睡過去。

    養個孩子不容易，這光是夜裏都醒了好幾次，要麼餵奶，要麼換尿布尿墊，人都困到不行了。

    「你安心睡吧，我在旁邊守着呢。」程姥姥見她睏倦，無奈道，「孩子吃你的奶，你要是睡不好上火了，孩子保不齊也得跟着上火。」

    林微委屈巴巴地瞅着程姥姥：「我怕壓着她了……」

    這又要她睡，又要她警醒點兒注意孩子，她分身乏術啊……

    說着又打了個呵欠，這次是眼淚都出來了。

    程姥姥忍不住笑出聲兒，「讓你睡你就睡吧，我晚上看了，你睡覺還算老實，怎麼睡的，基本就保持那個姿勢了。」

    「真的？」林微如獲大赦，趕緊問了一句。

    只要肯定了，那她就能好好睡了！

    剛出生這幾天孩子沒跟她睡一床，又有一群人照顧着，她感覺不大。

    這回到家了，孩子跟她睡一床了，她突然感覺責任重大，想到家裏人講的什麼壓到孩子，她怎麼都睡不踏實，時不時就醒來一次，很是煎熬。

    「真的。」程姥姥有點後悔跟她講這個了，安撫道，「你好好睡吧，我看着呢。」

    她說着，又去看小拂曉，見她只是含着不再吞咽，就拍了拍林微，輕聲道，「拂曉吃好了，我給你弄個熱毛巾，你擦擦再睡。」

    「嗯？」

    林微迷迷瞪瞪的，反應都吃頓了。聽程姥姥又說了一次，點點頭，強打起精神等着。

    客廳里就有暖水瓶，專用的盆子和細紗布都在，也是方便，程姥姥擰了毛巾微微抻開散散熱，這才遞給林微。

    林微接過毛巾，先給孩子小拂曉擦擦嘴，這才給自己擦乾淨了把毛巾又遞給程姥姥。

    幾乎是把毛巾遞出去，頭剛挨到枕頭，林微就睡了過去。

    程姥姥洗完毛巾回來，聽到她沉沉的呼吸聲，便知道她睡着了，剛才想到問她什麼，這會兒也沒法問出口了。

    探頭看了一眼小拂曉，把被子往下拉了拉，避開口鼻，才往軟塌走去。

    一夜很快過去，第二天一早，程姥姥就醒了過來，她醒了之後也沒去開門，怕吵醒了林微，便躡手躡腳走到床邊，探手進去摸了摸小拂曉的尿布，見濕了，趕緊去換。

    結果一抽出來，就發現尿布上有屎，趕緊給擦了換了乾淨的，抬頭就看見小拂曉睜開了眼睛。

    看着那澄澈水亮的雙眼，程姥姥笑着輕聲道，「哎呀，我們小拂曉醒了啊。餓不餓啊？你等着，太姥去給你倒點水，咱先喝點水潤潤嗓子啊。」

    小拂曉吧嗒吧嗒嘴，水汪汪的眼睛看得程姥姥臉上笑容就更大了，「等着，等着，太姥這就去。」

    拎着晚上換下來的尿布尿墊，程姥姥打開了門，結果就看見程曼和馮念站在客廳門口不遠處說話，馮老爺子在一旁彎腰踢腿的不知道在幹啥，聽見她的開門聲，都望了過來。

    馮念緊走了幾步，打了聲招呼，知道孩子醒了，趕緊進屋。

    程曼緊隨其後，倒是馮老爺子看着程姥姥手裏的尿布，伸手道，「給我瞧瞧。」

    瞧瞧？

    程姥姥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他想幹什麼，笑道，「我看着小拂曉拉的屎顏色都正常，也沒什麼不好的味道。」

    話是這樣說，還是伸手遞了過去，「您看看，是不是這樣？」

    她照顧過幾個孩子，經驗之談畢竟不如醫生的判斷，還是給馮老爺子看看才放心。

    接過尿布，馮老爺子仔細看了看，又嗅了一下，點點頭，「沒事兒，都好着呢。」

    程姥姥見他看完，又拿了回來，笑着看了一眼林微的臥室，轉頭跟他說道，「你也過去看看吧，小拂曉剛睡醒，正睜着眼睛自己玩呢。」

    說是自己玩，不過是亂看。可是在一群疼愛孩子的長輩眼中，也是有趣可愛得不得了。

    馮老爺子聞言，點點頭，面上不顯，腳下步子卻極快地往裏走。

    程姥姥臉上掛着笑，倒了盆水，用肥皂搓洗完尿布尿墊，又用熱水燙了一下，這才晾曬起來。

    城市裏的人講究，再加上家裏有醫生，程姥姥洗完尿布也就多了那麼一道工序，燙燙消毒。

    弄完這些，想着臥室里人多，她就不湊這個熱鬧了，於是就去了廚房。

    王姐正在廚房裏忙活，她們幾個的早飯已經做好，就差林微的月子餐了。

    見程姥姥進來，笑道，「飯都做好了，可以隨時吃。微微的月子餐有點講究，我這還沒做好。」

    「還有啥？」程姥姥走過去看，「你看我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沒了，這就好了。」

    王姐把捏好的東西放進爐子上的蒸鍋里，「炒炸的東西儘量先不吃，這就蒸和煮了。煮的東西味兒太淡，就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