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宮之宛妃傳 第二十三章宮闈之亂1
榮親王的降世除了為父母帶來莫大的喜悅外,並沒有如他身為天子的皇阿瑪所預想的那般為大清王朝帶來無盡的祥瑞!
恰恰相反,自他出生後各地接二連三呈上發生災情,請求朝廷撥款賑災的摺子,其中最為重大的幾件莫過於黃河災情、台灣增兵、甘肅瘟疫!
調兵撥銀,只這一下國庫存銀就去了一大半,而大清在關內的根基此時並未完全穩固,用兵之處頗多,國庫空虛是一件極危險的事。www.yibigЕ.com
民間甚至開始出現傳言,說這位榮親王是災星轉世。
然而這一切並不能阻擋福臨對這個兒子的喜愛,在十月初八的加封典禮過後,又着禮部商議於榮親王百日時行皇太子冊封典禮!
這個消息不啻於在朝堂上投下一枚炸彈,歷朝歷代並不是沒有皇帝在皇子甫出生時便封為太子的,但這一切都是建立在那是皇后所生嫡長子的基本上,雖說當今兩任皇后都無子嗣,但正妃中並不是無子,譬如佟妃所生的三阿哥及寧貴嬪所生的二阿哥。
董鄂香瀾雖然身為皇貴妃,但她的出身到底遭人詬病,論資排輩怎麼着也輪不到她剛生下沒幾天的兒子,而且天知道他將來長大後是個什麼德行,大清江山豈能就這麼盲目的交下去。
綜上所述,眾臣在繼順治十年廢后一事後再次達成了少有的共識,不論滿臣還是漢臣均紛紛上書,請皇上三思,這其中包括了最忠於大清,忠於順治皇帝的四大臣,索尼、蘇克薩哈、遏必隆、鰲拜!
群情激昂,言詞爍爍,若換了一個皇帝十有**會被勸動,至少會動搖,將事情壓後再議。然福臨的表現再一次叫他們瞠目結舌,無論大臣們說什麼,也不論他們遞多少勸諫的摺子,總之福臨是鐵了心,一意孤行,命禮部加緊準備好百日後的冊立大典!
這個決定在後宮同樣欣起了不亞於朝堂之上的軒然大波,只是一為明一為暗,明者波濤洶湧,暗者詭異難測,人心在這股暗流中被扭曲成無比醜陋的模樣。
然有一個人正在等着看場好戲,她不急,因為她已經將一切掌控於手中!榮親王……皇太子……呵呵,路還長得很,咱們等着瞧,何況有人已經捺不住心欲除之而後快了,觀星樓之事不過是個開頭,絕不會是結束!
「佟妃,你就那麼想讓你的兒子當太子嗎?可惜即使他能當讓,我也不會讓你有命等到做太后的那天,因為……我才是最適合後宮的人!」說着她一口飲盡了杯中的酒,隱在杯後的她笑得就像一隻算計無遺的狐狸!
重華宮
夜深雨急,卻無人睡下,所有人均與那搖曳不定的燭火一併等待着主子的回來,終於在他們望眼欲穿的等待中出現了一個淡如虛無的身影,人影在雨中時隱時現,猶如一個孤魂野鬼!
寂寂深夜,忽然看到這麼個影像着實有些嚇人,小福子壯着膽衝來人喝了幾句,但始終沒得到回應,只是慢慢逼近,最終還是子矜眼尖,認出來人身上衣服的花紋就是小姐臨出門前所穿的那件衣服。
看小姐淋雨而來,她又急又疼,顧不得拿傘一頭衝進雨中,在其他人反應過來前將清如迎進了屋,只是這麼一小會兒功夫,子矜就被雨淋得一陣哆嗦,好冷。
反觀清如雖衣衫盡濕,髮髻凌亂,但那張慘白的臉上卻透出從未有過的堅毅之色,且身子沒有一絲的抖動與哆嗦,只是渾身散發着陰寒之氣。
子佩不等子矜扶清如坐下急急問道:「小姐,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你會一個人淋雨而來,還有,綿繡呢,她又去哪裏了?」情急之下,難免有些逾越,其他人亦是一臉不解地望着清如,等等她的回答。
清如緩緩坐倒在椅子上,酸軟的腿腳終於找到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了,她低頭望着自己還在滴水的手,小指上的護甲早在剛才的混亂中就遺失了。水一點點滲濕桌布,直至它無法承受,滴落在地上為止。
「錦繡死了!」四個字徐徐地從清如嘴裏吐出來,冰冷不着感情,表情更猶如凝固一般!
「啊!」所有聽到的人都張大了嘴,舌頭在裏面打着顫!
「為什麼會這樣?」子佩顫着不能自主的唇艱難的問出這句話,這時每一個人的眼中都凝聚起瑩瑩淚光,甚至於綿意即使捂住嘴依然止不住那嗚咽聲。
清如別過眼去看院中被雨打得花瓣全謝,只餘一根杆子的菊花,看樣子,今晚這雨是不會停了。
「小姐,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們不是去觀星台看流星了嗎,怎麼好端端得綿繡就死了呢?」得不到答案的子佩又一次出聲追問,子矜較她守得住心情,雖亦悲傷,卻不像她那麼激動,只是默默的等着答案,小福子三人跟清如時間不似子矜她們那麼長,故不敢如此說話。
觀星台三個字就像附骨的刺一般狠狠所向清如,痛得她幾乎無法呼吸,不!她不可以再被痛所擊倒,她要振作起來,好好的活着,連錦繡的那份一併活着,保護自己所想保護的人,再不要眼睜睜看着身邊的人死去,振作,清如在心中對自己說着,半晌後,終於靜了心,回過臉來淡淡地道:「不為什麼,她做錯事,惹怒了皇上,被杖責而死!」僅僅是這樣淡然的語氣,如在敘述一個與已無關之人的生死。
清如而今的態度在別人看起來好冷血,根本就不像原來的她,清如的態度徹底激怒了本來就理智薄弱的子佩,她用力甩開子矜的手大聲道:「為什麼你不救她,即使你救不了,不是還有太后嗎?!為什麼,為什麼你不去救她,為什麼不哭,是不是你根本就不難過!」儼然是責備,過於悲傷使子佩忘了她自己的身份。
清如並未與她一般置氣,只是惘然一笑,雙唇抿成一條優美的弧形:「哭有用嗎?如果哭能換回錦繡的命,我早就做了!」幾許憐意的目光在他們幾人臉上一一掃過:「逝者已矣,錦繡的死已無可挽回,咱們只有更好的活着能才不枉對她的死!」
只可惜她的話子佩根本聽不進去,她揮舞着手大叫着:「藉口,這些都是你的藉口,我只知道你任由錦繡死在面前,你知不知道錦繡曾跟我說過,她從小就苦,長大了更被送入宮裏做奴才,這輩子最大的幸事就是遇上你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