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紅年代 1-30 疤子的故事
至誠花園,保安辦公室內煙霧繚繞,劉子光和李建國相對而坐,正在吞雲吐霧。
「疤子想請你吃個飯。」說着,李建國掏出一張燙金的請柬,放在桌子上平推過去。
「想讓你幫他。」
李建國快人快語,開門見山,絲毫也不掩飾,劉子光倒是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幫他,就是給他當小弟了,這小子挺有意思的,知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行,是個可造之才。」
言辭之間,輕描淡寫,不像是在評論江北市黑道上有名的大哥,而像是老師在評點學生。
李建國也淡淡地笑了:「疤子這個人,講義氣,可交。」
劉子光正色道:「好,看你面子,我答應見他,不過什麼幫忙之類的就算了,我現在有正當職業,大小還是個領導,不可能去跟他混黑道的。」
李建國點點頭:「好,我把話帶到,走了。」說着掐滅煙頭走了,劉子光也不送他,擺擺手就算再見。
劉子光的桌上擺着一台電腦,是從高總辦公室搬來的,美其名曰制定工作計劃,高總對這尊瘟神是躲都來不及,哪還敢不同意。
屏幕里正在上演紅警二的經典畫面,劉子光操作鼠標玩的不亦樂乎,作為和社會脫節八年之久的人,他也只會玩這種單機遊戲了。
正玩的起勁,忽然房門輕輕敲響,劉子光頭也不轉,說一聲:「請進。」說完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忽地站起來望過去,果不其然,門口站着貝小帥和其他幾個傷愈出院的兄弟,正笑眯眯的看着他呢。
劉子光急步上前,每人來了個惡狠狠的熊抱,親熱的問道:「啥時候出院的,怎麼也不打個招呼,讓我派車去接。」
貝小帥道:「半小時前辦的出院手續,還沒回家呢就先過來了。」說完往旁邊沙躺,四仰八叉的攤着,露出胳膊腿上的繃帶石膏。
「哥,辦公室不小啊,趕明我也來當保安算了。」貝小帥一邊踅摸,一邊用能動的那隻手在沙上亂按,忽然看到桌上的請柬,順手拿了過來。
「**,疤老大居然給你帖子,稀罕啊!」貝小帥仿佛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差點蹦起來。
「咋地?有那麼誇張?我還要看看有沒有檔期呢。」劉子光半開玩笑的說。
「大哥你不知道,疤老大在道上可是這個。」貝小帥一挑大拇指,搖頭晃腦嘖嘖連聲:「他可比老四那個比樣的強太多了,講義氣,有種,而且還重感情,疤老大和他媳婦的段子,被咱們江北市道上兄弟傳為美談啊。」
劉子光大感興趣:「哦?說來聽聽。」
貝小帥興致也起來了,乾咳一聲,正襟危坐,開始講段子。
大約在六年前,那時候疤子臉上還沒有疤,不過已經是稱霸一方的大混混了,手底下養着一票很能打的小弟,有天他帶着小弟們去ktv玩,經理將七八個坐枱小姐帶進包房,其中有一個梳着馬尾巴的清純女孩,疤子一看就傻了,那種眼神,那種神情,都觸動了這個粗豪漢子心底深處最柔軟的那個小角落。
疤子當時就點了這個女孩的台,經理殷勤的介紹說,這個女孩叫沈芳,師範大學二年級的學生,有學生證為證,貨真價實,絕對不是那種野雞函授大專生。
疤子微微頷,啥也不說,只是喝酒唱歌,從頭到尾都沒碰過沈芳一個指頭。
這就稀奇了,那個年頭ktv還比較亂,小姐也放得開,到這種地方來玩,就是圖個盡興,況且疤子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什麼花樣沒玩過啊,可偏偏就是這次,浪跡花叢的黑道大哥成了正人君子柳下惠,讓兄弟們異常的驚訝。
隨後的一段日子,疤子每天都來捧場,只點沈芳的台,也不說啥,就是唱歌唱歌再唱歌,一趙傳的《我是一隻小小鳥》都被他唱濫了。
疤子痴情,但也不是傻瓜,早就通過經理了解了沈芳的家庭情況,沈芳是高土坡人,父母均下崗,父親身染重病,拖垮了整個家,下面還有個弟弟正在上初中,不務正業不學好,為了湊錢給父親治病,沈芳才不得已到ktv兼職。
疤子二話不說,拿了十萬塊錢送到醫院,存到沈芳父親的醫院戶頭裏,又派了幾個小弟,從外面遊戲廳把沈芳的弟弟揪出來,就告訴他一句話,我們老大說了,再不好好上學,就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