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宰 第92章 獨坐江頭
即將破曉,船上之人蠢蠢欲動。畢竟多一分一秒,那就多一分機會。從低到高,百階天梯,便到了所謂的祭祀台,再往上,那就是蓊鬱的山林了,不再有石階。
灰衣老者始終坐在船頭,林秦看着上下顛簸的江面,暖春江面稍寒,然而那玄武道紋,卻是另外的一種寒——易水寒。那是一種陰柔的道紋,然而傷起人來,更為犀利。那麼,他該如何模仿,才會不被這股力量所傷呢。
思來想去,似乎真的太着急了。這個世界,能慢下來,就更好了。林秦眯縫着眼,看向那座青山。他真的很着急,時間不等人,連神獸、連大帝都會死去,那麼他呢?如果做一個與李永生一樣,整日抓魚打龜的閒漢,他不必吃苦頭,靠着靈藥師的身份可以過得很好。
然而,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豐城的仇,未報。天慶帝國,還有他的娘親,到底是拋棄了他們父子倆,還是另有苦衷?如果是前者,林秦無話可說,但是若是後者呢?為人子,怎麼能不想找到自己的娘親。
思維擴散開來,他忽然想到了一個極佳的方法。自己着實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為何非要死磕在那些與水有關的道紋上呢?五行有相生相剋,即便是玄武寒水道紋再怎麼霸道,總會有相剋的五行。林秦知道這是一個大膽的嘗試,一旦成功了,那將是一次突破,又離他吸納元氣,叩開道門更近了一步。
江岸連天,破曉時分,只有江水拍打船身的嘩嘩聲,以及船板上的腳步聲。
忽然,一道驚人的元氣自天梯破空而來,拍打在江面,掀起駭浪。
長橋臥波,自山那邊飛來。
年輕一輩,從船上紛紛落下,朝着天梯進發。船上幾百人,即便是帶着靈獸的,這會兒都不敢騎在靈獸上,紛紛用煉獸籠將靈獸收回去,或者帶在身邊。林秦落地,回頭望了一眼灰袍老者,然而驚訝的發現,還是看不清那張臉龐。
「別看了,那老頭並非等閒。恐怕世間與之匹敵之輩,也是屈指可數。」鼎魂老者眼睛毒辣,跟隨在神農大帝身邊,豈會是凡物。
林秦暗道:「是墨修主宰?」
鼎魂老者不答,林秦回過神,往那天陵走去。灰袍老者看着那道頎長的背影,呢喃自語道:「萬千歸元,重續斷脈。」
他抬頭看看還未升起東方,「天命。」仙域古境,本無日月星辰,然而他說要有,那便有了。世人一直相傳,天慶帝國的皇帝軒轅離陽說過,在墨城,墨翟乃無敵,然而可有多少人知曉,無敵的實在這方古境,而不是那小小的墨城。
心高氣傲之輩,已然開始登天梯。天梯呈梯字狀,下寬上窄,底下許多人都可一併上去,幾丈有餘,倒是不顯得擁擠。林秦並未登上去,而是找了塊不遠處,被江水拍打圓滑的巨石,坐在上邊,面朝大江。
比起登天梯得到的機緣,林秦更加珍惜的是這樣一次機會。一通則百通,只要林秦能夠打開一個星旋,那麼就是邁進了一大步。
林秦這一回,尋找了斷脈內一個烈火道紋,靈藥師主丹火,對於火的理解,林秦也算是小有所成。自身的魂焰,如今已經操控得爐火純青。
臨江而聽水聲,林秦忽然想到了一樣東西,看了看稍遠處所有人的注意都在那天梯之上,他拿出夫子手札,與隱約感悟到的易水寒道紋左右參照。林秦的修為,已經不能用常人的眼光看待了。這樣的方法,沒有人嘗試過。
但是林秦有一個信念,一旦自己體內重開道門的那一刻,就是魚躍龍門之時。現在所有的準備,都是為了那臨門一腳而已。
還是寥寥那四筆開始演化。林秦看着夫子手札,感悟的卻是易水寒與斷脈之中的一個烈火道紋。他沒有想到,自己這個突發奇想的舉動,再一次幫助他離成功近了一步。
既然直接接觸易水寒容易身消道隕,林秦聰明地用了一個折中的方式,那就是看夫子的手札。
水與火,相互印證。林秦看得很慢,走得更慢,甚至看了百遍夫子手札之後,他甚至都沒有用靈魂感知力去觸碰那烈火道紋或者殘留在仙域古境的玄武道紋——易水寒。
格格不入,或者注意力還在天梯之上的年輕人沒有感覺,然而依舊在寶船頭灰衣老人深有感觸。坐在江浪頭的林秦,手捧書札,看上去根本不是來踏天梯的,所以連他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