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門風月 第六十六章傲骨
謝墨含拿過信紙,同謝芳華一樣,快速地看了一遍,當看到末尾處,神色瞬間頓住,一雙眸子睜大,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須臾,他放下信紙,看向謝芳華,臉色異常奇怪。
侍書站在一旁想,漠北的舅老爺一定在信裏面說了了不得的大事兒,而且還是關於小姐的,否則,不至於囑咐不讓小姐看到,世子和小姐也不至於看完信後是這般的神色。
謝芳華沉默地看着謝墨含,暗暗想着這天下之大,可真是無奇不有,無怪不有。
武衛將軍來信的末尾寫着的這樣的話:
「四皇子向我問詢華丫頭婚事兒,意在求娶。你們父母早亡,我身為娘舅,此事理該過問。但是老侯爺健在,你身為長兄,我不能越過老侯爺和你這個兄長為其做主應承。遂來信問詢你們,四皇子求娶華丫頭,此事看是否能應承下來。四皇子才華橫溢,為人謙遜,性情堅韌,遭此被貶黜大難,終日也不見頹廢困苦,很快就適應了漠北生活。鳳凰落難,早晚要迴轉龍庭,它日,回京的話,一朝沖天高坐那個位置也未可知。若是華丫頭許給他,那麼忠勇侯府未來至少數十年安穩不在話下。我覺得華丫頭應該是傾慕四皇子,老侯爺和你若是覺得可行,也別阻攔,儘快給我回個話兒,我也好答覆四皇子。」
謝墨含拿着信紙,沉默片刻,苦笑道,「妹妹,你何時又讓秦鈺給惦記上了?你可知道?」
謝芳華想起月前她讓言宸囑咐舅舅關照禮遇秦鈺,又讓他單獨聯繫秦鈺,除了這個事情,她再沒做別的,從小到大,這些年也未與秦鈺有過任何來往,怎麼就能讓他惦記上了?而且還要求娶她……她竟不知了。
「你是否做過什麼?」謝墨含盯着謝芳華的神色,不錯過她神情的每一個變化。
謝芳華對上謝墨含探究的眼睛,只能將月前吩咐言宸的事情與他說了。
謝墨含一愣,「你在無名山這些年……收服了不少人暗中建立了的暗衛組織?」
謝芳華點點頭,「哥哥,這又有什麼奇怪?都說一拳難敵四手。我這八年來怎麼能沒有作為?我總要做些什麼,來保證我們家不被人欺負。」
謝墨含穩了穩心神,有些沉暗地道,「皇上忌諱的不止是忠勇侯府,還有整個謝氏一族。如今沒有外憂,他身為天子,自然擔心臥榻之側。你將所有謝氏族人的所有產業和有關聯的產業都打探清楚,這是對的。我們頭大尾大,但總有些族人不懂分辨政局,為我們招惹禍害,的確要先出手摸清謝氏所有根系,再酌量先從內部動手整合。」
謝芳華點點頭。
謝墨含話音一轉,有些頭疼地道,「但是你怎麼會想着去聯合秦鈺?還讓以你的名義囑咐舅舅務必寬待禮遇秦鈺。你這樣,豈不是讓舅舅誤會你是否心儀他?」
謝芳華一怔,二十日前,大雪漫天,言宸找去英親王府想救她,她那時候也是因為英親王妃的話語,剛堪破皇帝的心思,對付的是整個謝氏,所以,沒細細思量這一茬,便讓言宸給漠北傳去了話,難道真的讓舅舅誤解了她?
謝墨含揉着額頭,無奈地道,「妹妹,你可能不了解秦鈺這個人,他和秦錚是兩個性情,性格看起來迥異,外人不了解他,都覺得四皇子甚是好相處。但實則她與秦錚是一樣的心思深沉,機鋒謀略,各種手段,難纏莫測。被他盯住,不是好事兒。和他聯合,就是與虎謀皮。你可知道?」
謝芳華皺了皺眉,上一世她深守閨閣,不知朝政風雲,這一世她離開京中八年,無名山里,她傾盡了全部的精力活着,後來毀了無名山,她才徹底走出了那個地獄般的籠子,對京中的人物自然知之不多,就算知道,短時間內,也了解不了那麼深。
「你一定是不知道,他和秦錚……哎,都是不能招惹的人。」謝墨含道。
謝芳華靜默片刻,看了一眼謝墨含手中的信紙,淡淡道,「不能惹如今也惹了。」
謝墨含無言以對,按理說,妹妹離開京中八年,一直都相安無事。她剛回京,這才幾日,不止惹了秦錚,如今還惹了秦鈺。一個秦錚已經夠讓人頭疼,若是再加個秦鈺……
「你寫信告訴舅舅,就說除夕之日,皇上給我和秦錚賜婚了。」謝芳華思索片刻道。
謝墨含點點頭,「信自然是要這麼回的,你已經賜婚給了秦錚,自然不能再許給別人了。」話落,他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