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魂坡 第44章 事在人為
馬凱麗沒有吱聲,她望了他一眼,似乎也不敢確認。但在江成煥內心,隱約覺着她的敘述有那麼點熟悉,果真如同馬凱麗那天晚上在斷魂坡上被當着屍體放入靈車中,在半道上甦醒過來後同他們搏鬥時的情形,幾乎一模一樣,難道果真就是那天晚上的情形嘛?想到這裏,他不無好奇地追問了一句,「你果真聞到了酒氣嘛?」
馬凱麗天真地點了點頭。
頓時,江成煥陷入沉思。
難道說,這一切都是自己造孽嘛,是因為自己那天晚上因被冷風吹拂之後,一陣翻江倒海,吐了她一臉的污物,意外發揮了關鍵性的作用嘛,以至於給她的甦醒恢復正常提供了必要的條件嘛,若果真是那樣,真可謂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他這麼想着,目光不自覺地投向馬凱麗的臉上。
「咦,你不是還要找我家人了解一下情況嘛,是找周因呢,還是找別的什麼人。」
「啊,噢……」
江成煥一楞,馬凱麗的詢問一下子把他的思緒從遙遠的旮旯里拽了回來,他哼唧哈叱了半天一下子才迴轉了過來。他根本回想不起來她是怎麼知道他有這個想法的,被馬凱麗突然這麼一問,沒了章法,不知道該如何接茬才在道道上。對於這個問題,其實說到底,找誰,或是不找誰,對於他江成煥來說,都無所謂,這只是個程式,是無關緊要的,找誰不都是一樣的嘛。這分明只是法制部門在閉門造車,或者說,是生搬硬套。若是按照他的意思,誰也不用找了,人都好端端在這兒了,何必來回反覆窮折騰去。然而,這個道理跟誰說去,跟馬尚魁說去嘛,他說一通大道理一推六二五。跟法制部門說去嘛,那些老爺說是必須的,說是按照某某規定、什麼章程,必須這麼做,你又奈他們如何,不聽他們的安排是不行的。他們總是按照理論上的要求不厭其煩地對照去辦,這樣或是那樣的,完全脫離實際,誰願意同他們計較落下口舌。他們這麼說了,你還是老老實實落實了乾淨,同他們嚼舌頭,到頭來吃苦不討好。他們上面還有更有理由這麼做的一撥人,往往把這種做法上升到組織層面上,誰想惹這等麻煩,讓去做,就去做好了,多跑一點腿,多做一點無用功而已,就去走一下過場完成這麼個程式好了,反正又不少一塊肉。你做得再多,做得再好,都要靠他們予以肯定,不是你說好就是好的,說怎麼樣,就能夠怎麼樣的,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現在,所謂的好與不好,並不是按照你實際做的怎樣去評判,而是你同相關部門處的關係如何,若是關係好,不好也會變着法子好,否則,一切徒勞。想到這兒,江成煥於是回接着說道,「隨便你好了,你看找誰方便一些就找誰吧,都來也行,或者,乾脆讓你們家的人寫個說明材料也是一樣的。」
「說明材料?」
「是啊,」江成煥知道她沒有完全聽懂,於是進一步解釋道,「就是將你上次在斷魂坡上的遭遇,噢,不,那種情形說明一下,重點說明不是因為別人的原因,而是因為自身原因造成的,並對這一情形沒有什麼要求。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有一個交待,你知道,現在,我們辦事真是很難,又要做,還要做好,更關鍵的是,要有良好的社會效果,工作目標和實際成效相互一致。」
馬凱麗點了點頭,似乎聽明白了他說的意思,但是,不知因為什麼原因,她沒有說究竟誰來,又將採取什麼方式。江成煥滿以為他這麼說了一拖子,並且,是用調侃的語氣說出來,一定會有共鳴的,孰料,不見她有半點詼諧表情烘托一下氛圍。
見此情形,江成煥鬱悶了。呵,這個女人真是的,葫蘆里究竟賣得什麼藥啊,說明確一點不是更好嘛!她剛剛敘述自己經歷了那樣不同尋常的情形,一會兒一臉驚恐,一會兒又是梅花黨、繡花鞋,一會兒是奇怪的腳步聲,說出這麼一拖拉子稀奇古怪似是而非的不是經歷的經歷來,究竟蘊含着什麼了呢?江成煥見她似乎不會繼續說下去,沉不住氣主動追問道,「怎麼了,你究竟是怎麼想的嘛?」
「還是叫我丈夫周因來吧,有什麼話,你乾脆直接問他好了。」
馬凱麗沒有正面回答他的提問,而是直接給了答案,並且,說完之後,便站了起來徑直離開了辦公室,沒招呼一聲。
「餵、餵……」
江成煥隨之站了起來,餵了兩聲,跟着來到了門口。然而,馬凱麗頭也不回繼續往前走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