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南微微動了動唇，最後沒出聲。

    去浴室放了水，又出來將她身上的外套脫掉，將她重新抱進去。

    手剛伸進去，打算將她衣服脫下來，陸晚晚猛地將他一推。

    「別碰我。」她啞着聲音，神色漠然的看了他一眼，退後兩步。

    哪怕這個孩子還沒有生命跡象，但她仍然不想讓他碰到。

    不僅是腹中的孩子，還有自己。

    顧安南看了她一眼，她開口的第一句，就是別碰她。

    無力去解釋什麼，他眼裏幾縷掙扎，最後平靜的說，「那你自己來。」

    他轉身出了浴室。

    陸晚晚腦子昏昏沉沉，頹然無力的躺在浴缸。

    好半天她才起身，將身上擦乾，重新換上衣服。

    她站在鏡子前，看到鏡子裏的自己，覺得目不忍視。

    從浴室出來時，房間的門窗都大開着。

    窗簾子被窗台的夜風吹得不斷飄蕩。

    她腳步停了一下，看到他站在面前，旁邊的桌上，深色的煙灰缸中還有兩個煙頭。

    他臉色不比自己好多少，並非是怒，也不是恨。

    不是她以為的任何一種。

    但是這有什麼關係。

    顧安南動了步子，見剛剛飄散的煙散的差不多了，將門窗又重新關上。

    轉身的時候，看到她已經自己躺到床上。

    弓着身子睡在邊緣，眼睛閉上。

    睫毛上已經連先前的淚珠子都沒有看到，可是這並不代表她已經好轉。

    顧安南在床邊靜靜立了一刻，才掀開被子，從背後將她緊緊摟住。

    碰到她的時候，她身子掙扎了一下，似乎特別反感他。

    他姿態強硬，唯有在這一點上沒有放縱她推開自己。

    一定要將她緊摟住。

    *

    陸晚晚原以為自己會睡不着的，可是相反，她睡得很快，甚至很難的睡得很好。

    比她自己在葉宅，一個人躺在床上要睡得好。

    被放回來之前，她在那個島上很難入睡。

    回來之後，她發現自己仍然很難入睡。

    一旦閉上眼睛，就仿佛又很多事情湧入大腦中。

    這是第一次，這一個多月來，她安安穩穩的睡了一夜。

    睜眼時，她仍然在顧安南懷裏。

    只是不知夜裏什麼時候轉過身，臉貼着他的胸口。

    抬頭時，發現他明顯是一整夜都沒有睡的樣子。

    顧安南低眸，陸晚晚原以為他會說什麼。

    他沒說話，最後他的唇印到自己臉上。

    她躲開了一點，他就下床了，去找了一套她的衣服拿過來。

    這時候他手機震動了起來，拿着手機低聲應答，出了房間。

    「她還在……」

    「我知道，我今天不去公司，其他事情你們看着辦。「

    「我不在乎，隨便。」

    「……都行，你們決定。」

    「所有我們旗下相關媒體的負面新聞全去改了……」

    「我說了，我不在乎……」

    陸晚晚換好衣服，出房間的時候，聽到他在外面壓低聲音的通話。

    顧安南見她出來，快速對電話那頭說，「不要再打電話我。」

    被送來的豐盛早餐已經在桌上放好，陸晚晚一言不發的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