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品柔狠狠戰慄了下，回過神來，聲音斷斷續續的，比方楚楚好不到哪裏去，「楚楚……對不起，你把奶奶交給我照顧，我卻沒看好她……」

    方楚楚搖頭，她詢問，不是為了追究紀品柔的責任，是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奶奶的腿骨折不方便，怎麼會跑樓梯那邊去？」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紀品柔搖頭，聲音一直在抖，「你都出門好幾個小時了沒到醫院，奶奶擔心你身體出狀況，讓我打電話問問情況，我怕吵到同病房的人，就到走廊打電話了。誰知道剛打完電話，就聽到護士和醫生說奶奶從樓梯上滾下去了。奶奶滾下樓梯的地方在我身後，我在想，她可能是想早點知道你的情況，才會從病房裏跑出來……對不起，楚楚，都是我的錯！明知道奶奶擔憂你，我還跑到外面打電話……」

    「和你無關，是我的錯。」方楚楚捂住臉，「是我太不孝了，先是讓她憂心我的感情而出車禍，現在又因為擔心的身體，出這麼大的意外……」

    邊說，眼淚邊往下掉，從指縫中滑出來。

    紀品柔看着心都揪緊了，想安慰方楚楚。

    另一隻手卻更快地覆住了方楚楚的手臂，將她攬進懷裏。

    紀品柔愣了下抬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你不是酒店那個……」

    話涌到嘴邊，想起現在的情況，紀品柔沉默了。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無論這男人是誰，只要他能夠給楚楚片刻的安全感，紀品柔都感謝他。

    伸手拍了拍方楚楚的肩膀，「楚楚，你放心，奶奶一定會沒事的。」

    「真的？」方楚楚靜靜地看着手術室，眼中全是茫然。

    她是真的在害怕，害怕至親會離自己而去。

    這個世界上，她唯一的親人就是奶奶。

    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方楚楚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有勇氣活下去。

    「一定會沒事的。」紀品柔保證，「奶奶那麼疼你，肯定不會捨得丟下你的。這裏是s市最出名的醫院，有最好的醫療團隊，我們要相信醫生。」

    紀品柔不停地安撫下，方楚楚的情緒，總算是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一片寂靜。

    手術室外什麼聲音也沒有，只有時間靜靜地流逝着。

    四個小時後，手術室的燈滅了。

    醫生脫着口罩走出來。

    身後，莫貝蘭躺在病床上，被護士緩緩推了出來。

    蒼白的臉色，讓她看起來仿佛沒有了任何的聲息。

    方楚楚一聽到聲響，立刻起身沖了上去，「醫生，我奶奶怎麼樣了？」

    「發現的及時，暫時沒有危險，但是病人的情緒波動很大，手術中好幾次險些沒撐過去，估計是受了什麼刺激……接下來你們需要二十四小時陪護，悉心地照顧，千萬別再刺激病人，否則的話，後果會很嚴重。」

    敘述完病情，醫生轉頭，吩咐護士把病人送進加護病房。

    方楚楚和紀品柔相互攙扶下，緊緊地跟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