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謀生手冊 第八八一章 一錘定音
竟然得救了!
儘管王繼光早就知道汪孚林這個上司實在是背景深厚,神通廣大,但哪怕是那次汪孚林給他請來了太醫署的御醫,只用一個月時間,就把普通大夫說是至少得養個大半年時間的病給他治好了,他也沒有覺得這麼欣喜若狂過。此時此刻,看到那張熟悉的笑臉,他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只知道咧嘴傻笑了。而當他再看郭寶時,卻只見這位錦衣衛北鎮撫司的理刑百戶竟然忘情地使勁拍了拍臉,仿佛還不大相信汪孚林突然現身給他們解了圍。
既然有人高興,當然也就有人不高興,大理寺卿陸光祖就忍不住重重拍案道:「汪孚林,這是三法司會審,誰給你的權力擅闖?」
「廷尉大人,要是沒有上命,我當然不敢擅闖,否則豈不是送給人機會,讓人指着我的鼻子罵我越權?」
汪孚林氣定神閒地反問了一句,這才往身後瞅了一眼,須臾,就只見戶科給事中石應岳大步走進了大堂,面無表情地說道:「剛剛汪掌道剛由首輔大人引入文華殿謁見了皇上,皇上得知此中情由,便從首輔大人建議,請汪掌道和我前來刑部,一同會審。」
聽到這話,陸光祖方才徹底啞然。刑部、都察院、大理寺、六科廊、錦衣衛這樣的組合齊聚此地,可以說除卻大多數時候都不會出現在明面上的東廠,這是會審的最高級別!而且,汪孚林竟然在來到這裏之前,先行把這張最重要的證據直接呈送到了小皇帝朱翊鈞跟前,這讓他就和吞了一顆蒼蠅一般噁心。奈何陳炌在看到汪孚林之後,就完全改換了態度,而嚴清也顯然不再是最初那樣板着臉,他頓時意識到大勢已去。
「石都諫,核對手印,確定此速寧是不是彼速寧,這就交給你了,想來在場諸位每個人都能信得過你。」
石應岳為官方正,聽到汪孚林這話時,他看到陳炌嚴清全都微微頷首,而王繼光和郭寶更是把頭點得如同小雞啄米,只有陳光祖眉頭緊蹙,不置可否。見此情景,來時本來就承擔着核對之責的他從心底就已經有所判斷。畢竟,光懋和程乃軒的手印和簽名是真是假,那都是回來之後就可以立刻問清楚的。於是,他從容拱了拱手,繼而就令差役去取了印泥和白紙,親自上前去拓速寧的手印。
然而,這一原本簡簡單單的過程卻極其不順利。雙手反綁在身後的速寧使勁掙扎,以至於前幾次取手印全都弄破了紙張。到最後,還是汪孚林冷冷說道:「對這等冥頑不靈,心思狡詐之人,不用太客氣。石都諫若是還取不到他的手印,那就打昏了之後取!」
此話一出,堂上兩個資深的刑部差役對視了一眼,隨即朝刑部書嚴清看了過去。見嚴清先是有些猶豫,隨即就點了點頭,他們本來就因為這三天的差事而憋了一肚子氣,當下就有人揚起了手中水火棍,看準部位朝着速寧的頸側就是一記。等到把人打昏了過去,他們立時嫻熟地協助石應岳拓了手印。等拿到了那張拓着一個鮮紅掌印的紙,石應岳端詳了好一會兒,確定紙上那掌印的紋路清晰可辨,這才抬起了頭。
「我雖覺得一致,但為免有人不服,刑部和大理寺應該有的是核對證物的人才,還請嚴部堂和陸大人請人來,立時核對此物,勘驗眼前這個速寧是否為光都諫送回來的人。」
剛剛陸光祖突然丟出這個質疑,如今嚴清也確實很想弄清楚這個問題,當即吩咐道:「來人,去把刑部資歷最老的仵作叫來!」
陸光祖只看汪孚林那信心滿滿的樣子,就知道今天自己這發作不但沒有效果,而且還會是反效果,從心底來說,他一點都不想從大理寺叫個仵作來打自己的臉。然而,他又不能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承認自己錯了,也只能硬着頭皮吩咐了一聲。
沒過多久,兩個年紀一大把的仵作上堂磕頭行禮,照着兩張紙上的掌印核對了再核對,足足用了一刻鐘,兩人卻又商量了幾句,這才異口同聲地說道:「諸位老爺,兩張紙上掌印為一人所有。」
儘管沒有抱太大期望,但陸光祖還是厲聲問道:「你二人敢擔保確鑿無疑?」
大理寺的那個仵作只看陸光祖的臉色,就意識到這位想要的答案恐怕和自己說的截然不同。然而,核對掌印這種事,即便不是仵作也能看出個大概,他就算昧着良心說瞎話,那也得別人肯信。於是,他只能迴避了陸光祖那有些羞怒的眼神,垂下頭說道:「所有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