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謀生手冊 第一二五章 坑了一個又一個!
如果說,之前汪孚林把在牢中見趙思成的經過說出來,葉鈞耀對汪尚寧在背後搗鬼坑自己,還只是信了七八成,那麼,當戶房吳司吏把刑房司吏張旻託付的任務一五一十稟告了出來之後,葉大縣尊已經完全深信不疑了。△這會兒,他掃了一眼毫無動靜的屏風後,隨即和顏悅色地對吳司吏點了點頭。
「你能夠如此心向本縣,本縣也不會忘記了你的功勞!」
吳司吏等的正是這麼一句話!他是縣衙資歷最老的一批書辦之一,不止在戶房幹過,在刑房和承發房也都幹過,如今劉會雖說是他的屬下,可他很清楚,這個腦筋活絡的前戶房司吏,自己就算死壓也壓不住其幾年,反而結下冤讎。既然如此,樹挪死,人挪活,汪孚林私底下接觸了一下他之後,他立刻就做出了選擇。此時此刻,他立刻順杆爬地說道:「縣尊乃是一縣之主,張旻吃裏扒外,罪大惡極,若是刑房出缺,縣尊可能首選考慮小的?」
一個戶房現任掌案,竟是如此卑躬屈膝,而且求的是刑房之主,葉鈞耀登時愣住了。可一想到吳司吏一挪窩,他就能順理成章把劉會提上來主管戶房,而後,他這個縣尊就能把戶房和刑房這縣衙之內最實惠的兩房給抓在手中,從前對於小吏的任免心存不屑,現在卻一心只想努力抓大全的葉大縣尊立刻毫不猶豫地拍板道:「好,就這麼定了!」
剛一開口答應,葉鈞耀陡然醒悟到。即便知道張旻和汪尚寧勾勾搭搭。可他總不可能只憑這麼個理由就把人擼下來。哪怕他是一縣之主。做事還要講一個章法道理!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不是那麼容易收回來的,他正有些糾結,外頭突然傳來了一陣大呼小叫。不等他開口吩咐,吳司吏就主動請纓道:「縣尊,小的先去打探打探怎麼回事。」
見吳司吏迅速閃出門去了,葉鈞耀才舒了一口氣,趕緊朝屏風後頭問道:「孚林。本縣總不能無端拿掉張旻,你說這事該怎麼辦?」
然而,屏風後頭卻久久沒有聲音。此時此刻,身處狹小空間的汪孚林正和一個小丫頭大眼瞪小眼。剛剛吳司吏進來的時候,他依葉鈞耀吩咐又閃到了屏風後,可沒過多久,一個人影就猶如變戲法似的,從那扇他認為成人絕對不可能通過的小窗中鑽了過來,簡直讓他嘆為觀止。好在他如今的神經已經足夠堅韌,所以對小北的出現保持了足夠的鎮定。沒有出半點聲。
可不出聲不代表他就真的沒點想法。這會兒,他沒有理會葉縣尊的問題。只是饒有興味地盯着小北。上回被她推出去的仇,在她從天而降給自己送了牌票之後,確實一筆勾銷了。但今天她又故技重施出現在此,那就不一樣了。要是眼下不給個交待,他很不介意讓葉大縣尊知道,葉明月身邊的婢女竟會玩這一招,料想當主人的肯定會大發雷霆!
小北聽到葉鈞耀再次出口問了相同的問題,汪孚林卻依舊沉默着,她終於有些急了。她當然不會無緣無故跑來偷聽,可眼下一時半會怎麼能對汪孚林解釋清楚?而且她根本就不敢吭聲!不得已之下,她只能拿出當初那一招,雙手合十懇求似的看着汪孚林,直到對方終於輕輕咳嗽了一聲。
「縣尊不用着急,外間很快就有好消息來了。」
汪孚林剛剛不出聲,葉鈞耀差點以為人睡着了,此刻聽到這賣關子的回答,他不禁有些狐疑。可汪孚林從來不會打誑語,他也就姑且沒有再發問。
而趁着這機會,小北可不敢在這兒繼續呆下去了。她瞥了一眼剛剛來時經過的那窗戶,深深吸了一口氣,腳下突然橫移一步,迅速就要鑽窗離開。可幾乎是剎那之間,她就只覺得自己的袖子被人抓住了。一側頭看到汪孚林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她登時氣不打一處來,可她才剛露出了那一口雪白的小銀牙示威,就只聽大門砰地一聲被人推開了。她正寄希望於汪孚林聽到動靜,鬆開抓住自己袖子的手,可誰曾想這小秀才竟是臉色紋絲不動,鎮定得出奇。
這哪是無賴,簡直是登徒子!
「縣尊,刑房張司吏,以及我縣衙刑房的兩個典吏和幾個書辦,都被徽州府衙舒推官派了一群快手給拿了!」
葉鈞耀聽到吳司吏如此稟報,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他這才體味到,汪孚林所謂的好消息是什麼意思,可緊跟着,他就覺得腦袋有些轉不過來,最後乾脆咬咬牙說:「孚林,你出來說話。」
汪孚林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