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海巨宦 之五雙雄會
時過端午,天氣正熱,李彥直跟着李光頭去拜見過許棟之後,晚間又約王直在海上見面。\www。qΒ//見面的地點卻是在徐惟學的一艘舊船上,徐惟學派人將甲板裝飾了一番,又準備了酒菜,只等李孝廉來。
到了二更時分,岸邊開出一艘小船,張岳領航,吳平把舵,王牧民搖櫓,蔣逸凡侍立,小舟到了船邊,徐惟學親自來接,卻見李彥直頭戴四方平定巾,身穿圓領大袖衫,若是不知道的看見,必道是一個儒生,哪知他同時也是一個海上大豪?
李、王二人雖然都是東海上的腕兒,但這次約見,船上更無一個閒雜人等,只是簡簡單單地擺着幾桌酒菜,一個同樣身着儒服的中年男子,帶着六七個人站立相候。其他那六七個人或威武,或壯碩,或深沉,或陰鷙,個個都是鷹盼虎顧,氣勢非凡,但蔣逸凡等一上船,卻馬上就被中間那個意態閒暇的男子所吸引,心道:「此人必然就是王直!」
徐惟學在前引路,介紹道:「李孝廉,這位就是王五峰了。」
蔣逸凡等均想:「果然是他。」
李彥直帶着吳平等上前,就要作揖,王直卻早已行禮道:「李孝廉光降雙嶼,草木沾輝。我等在此守候多時了!」李彥直笑道:「既到雙嶼,本當就來拜候王船主,不想俗務纏身,竟拖到現在,恕罪,恕罪。」
王直將身子一側。道:「我來給李孝廉介紹幾位朋友。」眾人的視線便都望向其他六個人,卻是三個中年,三個少年,三個少年裏頭有一個是那日到港口來迎接李彥直地毛海峰,其他兩個卻都未曾會過。至於那三個中年的年紀卻都較徐惟學略長,王直指着那日假扮船夫送徐惟學窺看李彥直的那人道:「這是葉宗滿,人稱翻浪蛟,水性了得,東海第一!」
葉宗滿聞言笑道:「什麼水性了得。東海第一?水性了得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那時我默默無名,也沒人來奉承我東海第一!現在筋骨都松垮了,水都游不動了,卻有有人來幫我吹噓了!別人不說。」看看吳平和王牧民道:「光是這兩位兄弟,水性肯定就在我之上。」
王牧民嘿的一聲,吳平微微一笑,道:「前輩謬獎了。」
李彥直見了心想:「他們對我這邊。倒也調查得仔細。」
王直又給李彥直介紹第二位大老。卻是一個大胖子,一個肚子大如酒桶,李彥直見了道:「這位一定是方寨主!」
王直心道:「原來你來之前也起過我們的底。」口中笑道:「不錯!咱們這些人裏頭,數他最胖!這海上鍾離的外號。可把他的底給漏了。」海上鍾離方廷助笑道:「五峰你別笑我!按你最近這懶勁!再過十年就不在我之下了!」
最後一個卻是一個長得竹竿一般的瘦子,下巴上長着幾根老鼠毛般地鬍鬚,兩頰皺巴巴的,勉強嘿了幾下,似乎是在笑,卻委實笑得難看,王直道:「這位就是千里風謝和!人家都說他和風伯是親戚。測試文字水印4。海風總眷顧他!走了這麼多年海路。沒一次不順的。放在十年前,同樣的船。沒人快得過他!」
謝和下巴抽了兩抽,道:「現在也不見得有人能快我!」
徐惟學笑道:「在別人面前你儘管誇口去,但在李孝廉面前卻要小心!滿東海誰不知道李孝廉麾下能人輩出,強如雲?尤其是年輕一輩的豪傑,但凡有些能耐地,多被李孝廉收羅去了。咱們這些老骨頭再撐幾年,也得退避讓賢了。」
謝和哼了一聲,滿是不屑,道:「真有這等能人,等有機會時,不妨大家賽上一賽,看看是我們老一輩為王,還是那些小毛猴稱霸!」
那三個少年中的一個忽道:「一時的快慢,那也算不了大本事。但十年海路,未遇惡風,這等運氣卻非我等所有!」
這句話強調「運氣」,明褒暗貶得好生露骨!謝和怒上眉梢,眼睛便橫了過去,那個年輕人一臉的無所謂,似乎謝和怒不怒他都不放在心上。
李彥直朝說話地人望去,卻是一個二十歲上下地年輕人,肩頭上聽着一隻尺來高的兇猛海鳥,也不知是何種類,而這年輕人的眼睛鼻子,也如那海鳥一般眼厲鼻鈎,謝和橫了他一眼,冷笑道:「十年海路,不遇惡風——只有呆鳥才相信那靠的是運氣!」
那年輕人眉毛一挺,道:「你說誰是呆鳥!」
甲板上除了李彥直和王直之外,第三個也穿着儒服地少年趕緊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