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凱直起身，目光直直的看向對面，與劉凱動作一樣，程昱也目光灼灼的沖他看來。

    時至今日，已有三年，雖未相見，神交莫淺。

    可以說，無論是劉凱還是程昱，兩個人如今對對方都不陌生，當初剛進大野澤，千頭萬緒一切從零開始，對於人才，劉凱雖有心卻無力找尋拜訪，只得等到將基礎打下之後，才將手下人散了出去四下探尋，程昱，便是第一個被確定了方位的。

    劉凱讓人打探他的消息，也能算是「地頭蛇」的程昱又怎麼會不知道？而這個時候的劉凱對程昱來說，雖不能說一文不名，可是一個藩王之子，還真沒有被他看在眼中，不過既然有人探查自己，程昱又怎麼會沒有絲毫動作。

    花費了點時間，劉凱的一些信息就擺在了程昱的案几上，只是當時東平國中發生的事情在洛陽鬧騰的正歡，再加上劉端故意散佈出來的各種虛假消息，平庸異常的劉凱自然就更不會被程昱看在眼中，於是對於劉凱遞來的拜帖，程昱想也沒想的直接拒絕了。

    之後的時間裏，劉凱會時不時派人給程昱送去封信函，有時是談論自己對名師的渴求的，有時是講述自己對一些事情的看法見解的，有時只是簡單的幾句問候……

    劉凱很聰明，他知道單憑一個藩王世子的身份入不了程昱的眼，而且當時天下雖然不靖，在很多時候也是安穩昇平，自己跟劉端說的話不能有半點外露，年紀幼小的自己想要給程昱留下一個深刻點的印象很難很難，所以不管程昱是個什麼態度，他從不間斷與程昱之間的聯繫。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即便是年已不惑的程昱，面對着劉凱接連不斷的動作，也不由對其起了些好奇，不過也僅僅只是好奇而已，是以第二次劉凱前來拜訪的時候，程昱還是乾淨利落的拒絕了，一句不在，將劉凱擋在了院門外面。

    而讓程昱驚奇的是，兩次親身趕來，兩次失望而歸，劉凱非但沒有惱羞成怒強闖而入，信函一如既往的送來，語氣一如既往的尊敬，甚至連其在大野澤中的一些動靜也不時會透出一些。

    不得不說，程昱讓劉凱的誠意打動了，不過打動歸打動，程昱並沒有要出山的打算，畢竟藩王的身份太過敏感了，即便是他，也不願輕易觸碰，再加上藩王身份的諸多限制，並非是他心目中所期待的明主。

    「昱就是一個讀書的，如今也垂垂老矣，世子何必咄咄逼人，非要與老朽相見不可？」對視良久，還是程昱最先打破了沉默。

    眉頭一挑，劉凱朗聲回道：「天下讀書人雖多，然才可與程公比擬者寥寥可數，程公有大才，何必自謙？」

    「世子謬讚了，昱愧不敢當，昱世居在此，只為專心學問，無心致仕，此次只怕是讓世子白跑一趟了。」腰身微弓，程昱並沒有因為劉凱年紀小就怠慢了。

    劉凱頭疼了，為程昱的油鹽不進。

    未見之前，他想過無數兩人見面的情景，也準備了幾個用來說服程昱的話題，而見了面之後，劉凱卻愕然發現，他之前做好的準備根本一點用也沒有，口都未開，便已被程昱堵上。

    其實聰明如他，也能明白程昱心中的顧慮，而如今天下「一片昇平」，跟些普通人打打擦邊球也許沒什麼，可是程昱是誰，只要他開口，程昱又怎麼會想不到自己的目的？這麼一來，劉凱自然也就不能說什麼過激的話了，而這麼一來，想要打動程昱就更加困難了。

    談？程昱都不讓他開口，怎麼談？

    「先生可曾聽說過如今大漢各州各郡之中出現的太平道？」不知是過了多久，劉凱還是咬咬牙道出了一個他本來沒打算提起的事情。

    「自然，那符水還挺神奇的，竟然能治百病，前些天老朽也沒忍住，專門請人求了一碗放在家中以為應急。」不知是不是錯覺，劉凱竟是覺得開口之間的程昱臉上隱隱有笑意擴散。

    「……」尼瑪啊，狗屁的包治百病，自己想說的是這個嗎？劉凱心裏已忍不住破口大罵了，神色滿是鬱悶的瞪向程昱，不得不說，程昱這一句話真是將他噎了個半死。

    偏偏，程昱卻好似沒有覺察似得，口中沒停繼續說道：「這些年天災不少，很多百姓的日子也難過，吃飽穿暖都是問題，根本沒有餘錢看病，說起來，這太平道也是做了件好事啊……」

    「……」劉凱傻眼了，以程昱的眼光，劉凱不相信他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