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定江山 第四十四章恩薄如紙1
彼時阿嫵尚留在淳王府沒有入宮,她還有一些東西要收拾,所以晚些時日再入宮,一入宮門深似海,雖說在王府里規矩也頗多,但哪又比得了後宮,那個規矩與是非最集中的地方。\www.yibigЕ.com\
阿嫵望一眼在外面忙活的幾個心腹下人,流意與畫兒是鐵定要隨她入宮的,千櫻那邊,她則另打算,至於陳小,這個卻是讓她犯了難,陳小是個男人,想要入宮就唯有淨身一途,可天底下會有哪個男人自願當太監的。
然而宮中步步驚心,能多一個心腹之人就多一份安全,她手頭上能倚kao的人本就不多,再去掉一個陳小,真是有些捉襟見肘。
左右為難之際,阿嫵決定還是讓陳小自己決定,他若實在不願入宮,就替他在京里謀份閒差,也算是盡主僕之誼。
正在想的入神,身後響起沉悶的腳步聲,回首看去,竟是柳逸:「你怎的來了?」
柳逸走到近前不足一尺的地方站定,眷戀不舍的目光在阿嫵臉上緩緩游移:「我來看你!」再簡單不過的四個字,道盡了柳逸心中無盡的心酸:「今日一別,朱牆為隔,你我不知何時能再見了。」
阿嫵溫婉一笑,如含着一池的春水:「好端端的柳將軍怎麼說這些,弄得跟生離死別似的,以後總有機會再見的。」
「柳將軍?」柳逸似吞了一顆酸梅似的緊緊皺起了英挺地雙眉:「我不喜歡這個太過陌生的稱呼,阿嫵……」恍惚的仿佛入了夢一般。他探手想去觸摸阿嫵的臉,那張他朝思暮想的臉,曾經他有機會擁有,卻親手放棄了,為了只是不想讓她難過,不想背棄曾經說過的話,可是現在……
「阿嫵。我後悔了,如果當初我真的答應四皇子地話。辜無惜已經被下到天牢甚至處斬,而你就是我的人了!」當手真地與那張臉只有一線之隔的時候,他又害怕了,害怕自己真的觸到她時,會控制不住壓抑太久的感情。
「你在胡說什麼,柳將軍,直呼皇上名諱是大逆不道之罪。你瘋了嗎?」阿嫵被柳逸那反常的模樣嚇了一大跳,腳步微微一滑,已經離開了那咫尺之距。
「我倒真寧願瘋了,不要這麼理智,不要再用理智來壓抑自己,阿嫵,你明知道我喜歡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什麼將軍,什麼駙馬,我都不在乎,我想要的,想擁有地,從來就只有你一個!」也許是壓抑的太久太痛苦。分別之際,柳逸顧不得是否應該,將心中的話都說了出來。
「不要再說了!」阿嫵阻止他繼續再說下去,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冷漠:「柳將軍,一切都已經過去了,而今我是皇上的妃子,你是本朝的大將軍,你我從前的情份,將軍盡可記在心中,但是請莫要再胡思亂想。連城才是你應該去傾心相愛的人。何況連城才剛受過打擊,更需要你地安慰才是!」
「我不要!」柳逸神情激動地說着。抬腳上前,手臂緊緊地扼住阿嫵的雙肩:「阿嫵,你明知道我最在乎的人是你,明知道我當初會娶連城,也是因為你的要求,我對連城根本沒有情意,如何能傾心相愛,如何能長伴到老,阿嫵,你怎麼捨得如此對我?!」
他的心痛,阿嫵感同身受,可是她又能做什麼,感情的事從不能勉強,她不愛柳逸,即便再問一千次一萬次,回答還是一樣,何況以她今時今日地身份,除了後宮,再沒有地方可以容的下!
正當阿嫵躊躇着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屋外突然傳來一聲絕望淒涼的叫聲,詫異回首,看到的人,竟然是辜連城,從未有一刻,她臉上的神色是那麼絕望,那麼的灰黯,向來神采飛揚的目光這一刻只剩下――悲慟欲絕!
阿嫵萬萬沒有料到,她會突然來這裏,而且看樣子,似乎將自己與柳逸的對話皆聽在耳中,否則何以會lou出這般表情。更可怕的是,剛才柳逸一直在叫自己「阿嫵」,如此一來,自己的身份……
「阿嫵……原來你就是阿嫵……」辜連城低卻了頭在嘴裏不斷地念着這句話,阿嫵,這個名字她只聽過一次,卻牢牢地記在了腦海里,數年都不曾褪色淡去,可惜後來不論她怎麼找都找不到這個人,而柳逸又絕口不提,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再一次聽到,原來曲定璇就是阿嫵,就是自己苦苦追趕地那個影子!
辜連城像牽線地木偶一般,渾身僵硬地走到柳逸面前,她的目光都聚集在柳逸臉上,甚至都沒施捨給旁邊地阿嫵一分一毫。
「她就是阿嫵,你曾在醉酒時叫着的那個阿嫵?」她小聲的問着,明明知道了真相,卻還是保留着一點希望,希望從柳逸嘴裏說出不一樣的答案。
其實柳逸在看到連城的時候,除了驚慌之外,還有那麼一些心疼,真相往往是最傷人的,連城她還沒從理親王的打擊中恢復過來,眼下又遇此事,如何能承受的住。
「連城,你聽我說,柳將軍他……」阿嫵話還沒說全便被連城惡狠狠地打斷了:「你住嘴!我要聽柳逸親口說!」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阿嫵已經死無數回了。
「柳逸,你回答我,到底是不是?」辜連城的聲音不自覺地大了幾分,她的目光令柳逸無從躲避,終是緩緩點下了頭。
從他點頭的那一刻起,辜連城的心從某一個角落開始慢慢崩潰,直到化為虛無的那一刻:「那麼你娶我,也是因為她的話?」明明已經悲慟到了極處,她偏還倔強地忍住眼淚。不讓悲傷地眼淚墜地,這樣的她讓人心疼又心酸。
當柳逸再一次點頭,僅存的一點希望頓時化為烏有,整個世界在連城眼中一點一滴地崩潰,眼淚終於洶湧而出,滑過那張精緻美艷的臉頰,打濕了她天水碧色的錦衣!
長綿不絕的笑從她的嘴裏逸出。可笑,真是可笑。原來她辜連城想要得到一個男人,還得kao其他女人地施捨,從不知道,原來自己是這麼可憐的一個人,比螻蟻還要可憐!
當笑聲還未衰絕時,她反手拔了玉簪在手,淚眼朦朧地盯着柳逸。千般情萬般愛,在這一刻化為了深絕地恨:「我辜連城不需要你的施捨,你不稀罕我,我也不會稀罕你!」話音落下時,手中的玉簪已經狠狠沖柳逸的心窩刺去,她真的恨不得柳逸死嗎?
「不要!」阿嫵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