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妻良醫 第二十九章 百足之蟲難僵死
沐睿的話,讓翎鈞微微一滯。
他已着人將案發之地清理,把已死之人,着遠地掩埋。
於理,沐睿這無法自從案發之地,搜集到蛛絲馬跡的人,是沒有可能,將事情查到這個程度的才是。
可沐睿做到了。
確切的說,是不但做到了,還借着這「微薄」的消息,把參與其中的兩方人馬推斷了出來。
這般心智,嘖,也難怪,黔國公府的那一大院子人,能都被他這身居劣境之人,戲耍於股掌之上。
「繼續。」
翎鈞點了點頭,示意沐睿說下去。
他知道,沐睿之所以選擇在此處停頓,乃是為了觀察他的反應,以期,將自己推測的結論,加以印證。
「京畿之地,外臣無詔不可至。」
「就算人能喬裝打扮,分批混進來,戰馬,卻過於顯眼。」
「由此可見,御林軍里,定有人參與其中,且最不濟,也得是個校尉。」
「現如今,雖仍無證據能顯示,這參與之人,是得了那位授意,探查,卻非難事。」
「而寧夏那邊……睿聽聞,沈家曾有一位表小姐,因父母之命,嫁給了他家少爺為妻,成親期年,未及誕育子嗣,便遭妾室毒手,死於非命,沈家,亦因此與寧夏斷絕了貿易往來……」
「睿猜測,此番劫掠,應與寧夏脫不了干係,至於,是為報復,還是旁的因由,尚不可知。」
沐睿的分析,可謂精彩絕倫。
而且,已極為接近事件真相,讓翎鈞這已經知道了經過的人,都忍不住心中驚嘆。
可驚嘆是一回事,「接受」,卻是另一回事。
翎鈞抿了一下唇瓣,佯裝訝異的看向沐睿,眉頭,緩緩的擰緊了起來。
「這猜測,有幾成把握可信?」
「沉思」片刻,翎鈞唇瓣翕動,像是頗有些難以接受,沐睿分析的這可能。
他演技不差,讓任何人看去,都是一副受了打擊,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模樣,「我是說,御林軍里的人,是得了父皇授意的這事兒……」
「七成。」
「不,九成。」
沐睿先是說出了一個概率,然在說出之後,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什麼能推翻自己猜測的要事,急急的改了口。
「自成祖遣都燕京,御林軍便有了寅月休憩,卯月歸城的鐵律,無故未歸者,誅三族。」
「王妃送嫁車隊被劫那日,已經是卯月初。」
「御林軍一人一馬,非詔不替,非死不更,也就是說,倘無那位許可,不可能還有那許多戰馬停留城外。」
「殿下可有聽說,菜市口那邊兒,近幾日斬過人?」
沐睿的眼睛,慢慢的眯成了一條縫兒,唇角,緩緩上揚。
了解沐睿的人,除了那些已經永遠都說不了話的,都很清楚,眯起眼睛的他,會變得極端危險。
他會一如之前般的,與人談笑風生或繼續抱住腦袋,任欺辱他的人,對他踢打辱罵。
極少數時候,還會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倘他在眯起眼睛之後,又展露微笑,便意味着,那惹了他不悅的人,一準兒會在不久之後,失去自己最在意的東西,並死於絕望。
「不曾。」
翎鈞掐住杯盞的手,緩緩的捏緊了起來。
他的父親。
那讓他無數次失望,仍無數次選擇原諒的人,嘖,雖然,他早已知道了這真相,可這種事兒,還真是每次想起,都讓他……
這次,他不會再原諒了。
確切的說,是自他把扳指還回去的那一刻開始,他,已經不再將隆慶皇帝,視為他的父親了!
「睿也未曾聽聞。」
沐睿一邊說着,一邊盤玩起了,他自剛才就掐在了手裏的那幾粒人骨骰子。
沒有人因晚歸被斬。
雖之前時候,有宮裏傳來的消息說,隆慶皇帝在得知柳輕心送嫁隊伍被劫之後,氣急攻心,連上朝聽政都不能,除留了一個相貌平庸的李氏在旁伺候,連其他娘娘都疏遠了,可這幾日,大臣們遞上去,為自家子孫求「恩典」的摺子,卻是一個不落的,都得了答覆。
李氏雖母憑子貴,因為給隆慶皇帝生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