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尺黃泉之下 第六十二章北山
董文輝是明水二中九七屆的,那一屆人才很多,他畢業那年學校有兩個考上清華的,一個叫王小明,一個叫蘇冉,可惜的是兩人都死在了回家的路上。
也正是因為王小明和蘇冉沒能去成北京,所以二中雖然一再強調十五年前的成績,卻沒人提他們倆的名字。
董文輝也算是一個比較出色的,高考那年考上了一所北京的重點大學,但是家庭比較貧困,大學四年一直欠着學費。
人這就是這樣,自尊自強是好事,但是過度的自尊自強就是自卑了,董文輝就是這樣。
眼看着一個個同學要麼保研成功,要麼非配了好工作,他就越發不平衡,人也就跟着偏激了起來。
他家本來就在小山村里,信得東西就比較雜,最後給他出了一個找大神改命的想法。
董文輝沒想到的是,他按照大神的要求施法後,命不斷沒改,反而惹上了一些奇怪的東西,每天神神叨叨的,境遇每況愈下。
唯一支持他的就是小茹,他的初戀女友。
正好這個時候,一個老教授為他拋出了橄欖枝,條件只有一個,那就是要和小茹陪一次。
就是那一次小茹大出血,死了,也正是那一次,那個老教授教董文輝製作了古曼童,將自己的孩子封入了泥雕中。
此後十多年,董文輝順風順水,保研畢業,分配工作,一直到當上校長,一切都順順噹噹的。
但是只有董文輝自己才清楚,小茹始終跟着他,這十多年他不敢找女朋友,也不敢放鬆心情,將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想要擺脫陰影。
只是人在做天在看,該來的總會來。
「教你製作古曼童的是誰?」
我聽完後只覺得線索又要斷了,只能無奈問道。
「那個老教授姓王,死了快十年了!」
董文輝的答案讓我心裏一涼,恐怕我們真的要失去線索了。
「你一個月的工資多少?」
我打算放棄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董文輝身為一個校長,平時的福利不會少,在加上工資,這麼多年即便是買不起房子,住一個好點的地方也應該不成問題,但是他住的竟然是一個月不到五百塊錢的筒子樓。
「四千八!」董文輝答道。
我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下董文輝,問道:「以這個工資你不至於住到筒子樓裏面吧?」
「我也不想住那裏,但是有一個大師給我看過,說那個筒子樓位於明水的陽眼,只要在那裏住夠五年,我就能夠徹底擺脫小茹,就能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董文輝又激動了起來,大喊道:「你知道每天起來,你都能夠感覺到有人站在你身邊,瞪着一雙帶血的眼睛盯着你是什麼感覺嗎?」
「無論是吃飯,上班,無論你做什麼,總是有一雙眼睛在盯着你,這種感覺你體會過嗎?我早就夠了!」
董文輝發泄完,又恢復了平靜,垂着頭喃喃道:「我也遭到了報應,這一切都是我應得的!」
「那個大師是誰?」
我有些激動,到了現在,我終於抓到了一絲真相的尾巴,這個所謂的大師,肯定和那個挖骨的有聯繫。
我們縣是王大毛子,臨縣是那個活閻王一家,依安是老孫頭,還有那個耍猴的,而明水縣很可能就是現在這個大師。
我們市裏面的五縣三區,每一個縣區都有一個對應的負責者,整個東北地區的市縣如果都是如此的話,我簡直難以想像,這個天命教到底有多強。
「他叫孫強,家在明水縣富豪小區,六十多歲!」
董文輝竹筒倒豆子般,將知道的全部吐露了出來。
「沒別的說的,就是干!」
知道了這些信息,大鑫搓了搓手,那張胖臉上的肉都橫了起來。
稍稍準備後,我和大鑫便再次出發,時間雖然倉促,但是把握卻是相對來說最大的一次。
九個嬰靈已經被取了出來,如果這一次能夠將那個大師弄死,他們九個的怨氣會消散大半。
在加上小茹和她的鬼兒子,我們的希望大增。
連夜開車趕到明水,按照董文輝提供的地址到達富豪小區,可惜的是,到達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
孫強不見了,沒有留下一絲線索,三室一廳,超過了一百五十平的大房子裏面空蕩蕩的。
在發現房子內空蕩蕩的,連根毛都沒有的時候,九個嬰靈同時嚎叫了起來,聲音裏面滿是不甘與憤怒。
「我們還可以去富國村,王小明就埋在那裏!」
正當我和大鑫有些為難時,董文輝弱弱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和大鑫對視了一眼,立馬點了點頭,決定採納這個主意。
決定了以後,我和大鑫開車便向着富國村開去。
富國村的路出乎我們預料的艱難,現在的農村,基本上村村都通了公路,但是富國村的路卻是沙土路,坑坑窪窪的,遠比我們想像的要難走。
路上,董文輝還在不斷的為我和大鑫科普富國村和他的老家紅旗村的情況。
兩個村原本不叫這個名,這個村名也算是那個時代的特色了,自從改名後,便再也沒有改過。
這些年唯一出名的一件事便是十五年前出了兩個清華的,還死在了半路上。
中午的時候,我們就到了北山,也就是兩個村子的祖墳所在地。
北山位於富國村和紅旗村北面,說是山,其實就是一片滿是老林子的丘陵,兩個村的祖墳大都在這裏。
王小明和蘇冉的墳地也在這裏,位於北山根下,山腳下正好有一條小溪,靠山望河,算是一塊好地方。
下車後,我皺了皺眉,山上的新墳很多,入目之處,滿眼的紙錢,空氣中還有一股紙灰味,最近死的人很多。
王小明和蘇冉兩人的墳是最顯眼也是相對來說最奢華的兩座墳,整體都用黑色的大理石護欄包圍着,墓體也乾淨的很,幾乎看不到落灰,一看就是經常有人打掃。
我走了過去,繞着墓碑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