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閒人 第四十四章 前夕
在長安城的皇宮裏,有一華服少年正在其中享樂遊玩,設宴、看歌舞...琳琅滿目,什麼皇帝有過的他都試了,他可是打定主意要提前享受一番,不說此行兇險,說句不吉利的話,也是有可能會不幸什麼什麼的。不過這些享受倒是絕不會讓他麾下的王師知道的,可是天下哪有不漏風的牆(不可能砌到大氣層吧?),若是再這樣下去,肯定會嚴重打擊準備要出征王師的士氣的。司馬鷙倒也不是故意拖延出兵,而是時間匆忙,他們雍州根本就還未準備好,且他也自信洛陽不會那麼快失守,即便是叛軍用了詭計,故而辛苦了幾日的他便也有些鬆懈,又有苗頭要開始過往日只追求享樂的日子了。
不似長安的歌舞昇平,僅僅隔了一個潼關的司州(洛陽所在),卻是一片火海,生靈塗炭,到處都是百姓的嚎叫聲,痛苦的呻吟聲。連潼關上的戰士也能見到各地的火光、聽到百姓的叫喊聲。不說朝廷的軍隊不保護他們,洛陽城也的確收攏了一部分百姓,但也不可能收攏全司州的百姓吧?朝廷軍隊龜縮在洛陽,而把司州所有餘下的百姓都暴露在了胡人和叛軍的鐵蹄之下。叛軍為了拉攏胡人根本就是每隔一段時間便帶胡人到一處城市鄉村劫掠*一番...胡人野性未脫,每到一處,男子殺光,婦女們都抓起來用麻繩串成一串,帶回軍營,以供晚上*享樂,白日殺來充作軍糧,更是戲稱這些婦女為晉人『兩腳羊』。燒殺劫掠聲、痛苦的哭喊聲、呻吟聲在廣大的司州大地上環耳不絕,活一片人間地獄,很是悽慘。(這點作者沒有絲毫誇張,甚至真實的歷史上,胡人還要殘暴,受害範圍還要大)
對外頭百姓慘叫聲充耳不聞的叛軍,和胡人一併駐紮在洛陽城外圍,把洛陽圍了一圈...
此刻,在叛軍帥營中,東海王越坐在正中,他的胞弟并州刺史騰坐於其旁下首,兩列分坐着將軍和幾位官員,正在討論着什麼:
「王爺,這羯胡也太過分了!我們明明說好只是帶他們去城裏搶些東西和稍微輕鬆一下,誰知他們卻到處燒殺搶掠,還把女子帶到營中,簡直不把王爺放在眼裏!這樣下去王爺會失去民心的!」
王衍非常不忿,他可是『清高』的大晉的名士、大世家貴族琅邪王氏,怎麼能容忍這種事情呢?但他也不想想自己參加了謀反,這又算什麼呢?難道說出那人人都知道是藉口的『天子無道,天降大災』?
實際上他只是因為得罪過皇帝:他小女兒王惠風在皇帝還是太子的時候就嫁給了太子,作了太子貴妃。但是當時太子受到賈皇后的嚴重壓迫,地位非常不穩,王衍懼怕賈皇后,上表請求解除婚約,由於小女兒王氏的抵死反抗才作罷。後來太子做了皇帝,雖然王氏也做了皇后,但皇帝睚眥必報,十分記仇,依舊憎恨王衍,甚至找各種藉口刁難於他,找機會除掉他...琅邪王氏所在的琅邪國與司馬越的封國東海國很近,兩者關係也不錯,王衍就投靠了司馬越,充當謀士和作司馬越聯絡各世家的樞紐。
「這胡人不都是王浚引來的嗎?現在倒好,越來越不聽號令了。」另一文官禍水東流,直接追究和胡人聯繫的王浚。
說來這個王浚的身世也好笑。王浚可不是王衍的親戚,他是貴族王沈誘姦趙氏生出的私生子,從小受到王沈的歧視,但時來運轉王沈早死了,王浚走狗屎運承嗣襲爵了,任幽州刺史與并州刺史司馬騰交好,也處心積慮的謀反,通過職權交好幽州附近的夷狄,把女兒嫁給了段氏鮮卑胡人的首領務勿塵等,並上表朝廷封他們官。這次出兵攻上黨郡他就聯合了羯胡、段氏鮮卑、烏丸等胡人共同作戰...誰知,這羯胡部的胡人首先逐漸的不受控制起來。東海王越的屬官本就很看不起他,更是藉此事諷刺他。
「若不是我聯合諸胡,如何能破上黨郡圍洛陽啊?你能嗎?」王浚漲紅臉反駁道,眾官員隱隱有要吵起來的趨勢,司馬騰只好趕緊過來打圓場道:
「洛陽未破,諸位還要精誠合作,莫要為小事而爭吵,胡人雖桀驁不馴,但此關鍵時刻,不容有失,還是隨他們去罷了。」
王衍還想反駁,卻被司馬越瞪了,最後住了口。
眾官只得稱是,然後一直都尚未發言的司馬越終於開口道:「洛陽城內內應的聯繫怎麼樣了?」
一文官離席道:「洛陽封鎖嚴厲,目前尚未取得聯繫。」
「加緊聯絡!」司馬越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