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指劍魔 第二十三章 離家
readx; 「塵兒!對不起!所以我只能讓你離開許家,這樣,無論是對你還是對許家,都是最好的選擇。」
許子介說完卻不敢看向許塵,大概是無顏面對吧。
許塵默默的點了點頭,他的臉頰卻在不停的抽動,這裏是他的家啊,他千辛萬苦的回到這裏,原本以為可以平凡的活下去,卻沒有想到這一個月來,竟會發生如此之多不平凡的事情,而現在,他竟要被「趕走」了。
當然,無論怎樣,他還是理解許子介的。
如果他依舊留在許家,如果真的是白家有意為之,那麼說不定什麼時候白家就會確認自己的身份,雖然許塵自己都不知道這個身份是什麼,但是白家如果想要對付他的話,那簡直是易如反掌,而且還會連累到許家,別人可以不把他當做家人,但他卻不能不把這裏當做是自己的家。
因為別人除了自己,還有其他的親人,而他卻是除了這裏,再沒有另外一個家了。
冥思了片刻,許塵輕聲的說了一句,「您、您能確定鄔伯伯就是白窮天殺的嗎?」
「我只是猜測,這種可能性大一些!」
許子介猶豫了片刻搖頭道:「但是現在還不能確定!只是你現在有危險卻是可以肯定的。其實,我一直懷疑,連你母親的死都和這件事有着某種聯繫,因為,你的母親死後,我在她的屍體上查看過,她的小腹上有四個細小的淤青。但是當初卻毫沒在意,直到老鄔死了,我才隱隱的感到了有什麼不對。」
說着,許子介伸出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看!這是劍指,也是修行者經常用的,如果你母親不是憂傷成疾而死,那麼那四個類似指痕的印記,就有可能是以指劍用出兌山劍決才將你母親殺害的。」
「哦?」
許塵聽到這裏,全身不禁一顫,咬着牙低聲說道:「如果、如果讓我知道……我一定將他碎屍萬段。」
「當然,這也只是猜測而已。即便這是真的,恐怕咱們此時也是無能為力,兇手可以無聲無息的進入許府,殺完人,又能悄無聲息的離開,此等修為,是你我現在能夠談論的嗎?」
說着,許子介無奈的搖了搖頭,「塵兒!這個世上,不是我們想要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的,有你現在的修為,不!就算是我現在的修為,不僅沒辦法報仇,就算是想要知道事情真相的權利都沒有啊!」
說完這句話,他沉默了片刻,把手伸進來了懷裏,將一沓厚厚的銀票逃了出來,沉聲道:「塵兒!這是我唯一能做的,雖然我知道,這些對你……對你有些微不足道,根本報答不了你對許家所做的一切,但是這真的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了,不要想着報仇,先一個人好好的活下去吧!這是我的希望,也是你母親的希望。」說着將因銀票遞到了許塵的面前。
「呵……」
許塵苦笑不疊,伸手接了過來,雖然他對金錢沒有太多的.,但是以後他就要孤零零一個人了,自然是真的需要。更何況,只有接過這些銀票,才能讓眼前的這位「父親」有些許的安慰。
他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緒,這是十年來在白家學會的,手中的這些銀票雖然是一份關心,卻也是一張「逐客令」。不知何時,他已經成了許家的一個客人,或者說,其實從他一降生開始,他便只是許家的一個客人。
「是啊!活着最重要!」許塵緩緩的站起,眼中略顯朦朧,「父……父親!請讓我最後叫您一聲父親。您要多保重身體。」
許子介低着頭,顫抖的說了一聲「哎!」
「那……」許塵有些哽咽,最終還是努力的擠出了那幾個字,「那我走了!」
許子介沒有作答,依舊痴痴的坐在地上,他沒敢抬頭去看,他是害怕,害怕離別,害怕那雙眼睛。
腳步聲越來越遠,恥辱感卻越來越近,他知道自己不配作為一個父親,哪怕不是一個親生父親。因為自私,他讓一個孩子獨自一人,孤零零的去討生活。
不!他並不孤單,他還帶走了滿腔的仇恨。
「塵兒!別怪我,我是很自私,甚至有些無恥,讓你背負了那麼多根本不是你這個年齡應該有的責任,但是,如果真的還有其他的辦法,我也不會如此狠心的下定決心的。」
當許子介默默的站起身,轉過頭想要看上最後一眼的時候,那個孤單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
幾天後的一日清晨。
一蓬蓑衣走進了永安鎮,他的帽檐壓得極低,路人根本看不清此人的容貌,只能聽見他身上所以沙沙的相聲。
好奇的路人用着奇怪的目光看着他,確實,這又不是雨天,竟然穿着一身蓑衣招搖過市,不是腦子有問題,就是腦子有問題。
這個怪人清澈熟路的來在許府門前,張望了片刻,看見看門的兩個劍師對自己有些警覺之後,他便識趣的離開了。
之後他又來到了另一處府院的門口停留了片刻,也只是片刻,那裏正是唐府。
不知過了多久,他橫穿了整座永安鎮,向着鎮外走去。
雖然其間沒人看得清他的容貌,但是從他離開時略顯躊躇的腳步中,可以看出,他是多麼的不舍,又有多少的無奈。
來到鎮外,這蓬蓑衣驀然回首,又仔細的看了一眼永安鎮後,這裏,他並不是很熟悉,但是卻格外的親切。
痴痴的看了好長時間後,他終於長嘆一聲,徑直的走向了不遠處的一輛馬車。
那輛馬車旁邊正立着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他面色黝黑,看樣子應該是常年在外面奔忙的車夫。
看見要等的人慢慢走近,車夫略顯焦急的喊道:「大爺!您可是來晚了,咱們此去亳堰路途遙遠,整條路上還荒涼至極,要是時間掐的不准,說不定咱們就得露宿街頭。萬一遇上在遇上個山賊劫道的,舍幾個銀子就不說了,把命搭上可就不值了。」
蓑衣下的那個人沒有言語,只是悶聲的「嗯」了一下。
車夫以為是對方因為自己的言語有些惱怒了,乾笑了一聲說「嘿嘿!不過也不打緊,現在還不算太晚,哈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