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謝遜說那個叫仇九柳的傢伙深藏不露，周芷若不解道：「那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錢。」謝遜就說了一個字。

    「那麼俗啊，他在幕後默默無聞的忙活，就是為了掙點錢而已？」周芷若質疑道。

    「可能你覺得好笑，但這個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人，而且每個人喜好都不盡相同。有的熱衷於權力，有的喜歡貌美女子，有的卻嗜財如命。仇九柳無疑就是後一種人。」謝遜撅嘴道。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呢？」周芷若追問道。

    「當年我在明教時，主管財務和糧草，但每次申請活動經費卻都要去找仇九柳商量。據其自己講是陽頂天教主吩咐他幫助我檢查帳目，可後來我聽說那其實是他自己要求的，因為作為明教的第一智囊，他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所以陽教主也只好答允了。我當時就覺得其中必有蹊蹺，弄不好那傢伙有什麼貪污本教款項的念頭，於是便暗暗派人調查他。但仇九柳為人卻十分的機警，我的人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形下叫他處理掉了。可令人意外的是，當他得知是我在暗中查他後，並沒有跟我作對，還親自登門拜訪，直言不諱的說是他一時糊塗，動了不該動的錢，請我原諒他。若是那傢伙死不承認，沒準我還真不答應，可他這一示弱，弄得我倒不好說啥了。緊接着他開始頻繁來我家走動，並送這送那的，害我竟把他當了知心朋友。唉，但是後來的事情證明我看走了眼。」

    周芷若知道接下來的情節更精彩，忙問：「後來又發生了什麼？」

    「其時明教正與一個叫做瘋人幫的小門派爭地盤，雖實力遠勝於它，但那個幫派里皆是瘋子一般的人，只知道死纏爛打，根本不講理，所以面對這種螞蟻啃大象的戰術，陽教主很是頭疼，於是就交給了我一項重任，去刺殺掉瘋人幫的幫主章三瘋。」

    說到這裏，謝遜頓了下，趕緊解釋道：「翠山，你別誤會，那人只不過跟你師父的名字有點諧音而已。」說着，繼續道：「都怪我多事，竟把這機密之事泄露給了他。仇九柳當時不動聲色，還給我支了個招，說是章三瘋喜歡熱鬧，愛逛集會，不如撿人多的時候幹掉他，那樣一來可以趁亂逃走，二來也不會留下把柄。我覺得挺有道理，於是便按那法子做了，你猜最後怎麼着？」

    「其實我也覺得他那法子不錯啊，難不成他竟敢當眾揭發你？」周芷若問道。

    「這老狐狸當然不會在現場出現，可他卻把我要去行刺的消息賣給了章三瘋。所以我才抽出刀來逼近，便有幾十個瘋人幫的高手攔住了我。就聽章三瘋嚷嚷道：『大家來評評理啊，明教欺負人了，不光搶我們的地盤，還派刺客來殺人呢！』話音剛落，就見周圍的許多行人突然脫掉了外套，竟都是各幫各派的打扮。我立刻明白了，這是仇三柳在報復我呢，還是用的陰損招兒。他必定已事先通知章三瘋做好了防範，並找來江湖上各門派的人作見證，我當時簡直要氣炸了肺，但自知行刺已無希望，只得訕訕離去。結果你肯定能想到，明教擠兌小幫派，還派人暗殺其首腦人物的消息立時傳得沸沸揚揚。迫於江湖輿論，陽教主只好讓出了一部分地盤給瘋人幫，而闖了大禍的我自然也沒好果子吃，不但被免掉了與錢財有關的一切權力，還減了一半的俸祿，害我連好點的酒都喝不起。此事過後，仇九柳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還假惺惺去看望我，並提醒我做事一定要小心謹慎。老子當時雖義憤填膺，卻偏偏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此時殷素素笑道：「我還不知道義兄竟有這般坎坷遭遇，聽你說來，那仇九柳是挺壞的，典型的笑面虎。」

    「自那以後，我基本就被架空了，因此也無力再去做什麼調查。加上陽教主需要仇九柳在教內教外事務上出謀劃策，對他愈加信重，我自忖即便能查出點事情也絕扳不倒那傢伙，索性對其敬而遠之了。」謝遜嘆息道。

    「那他貪污明教的錢都幹了什麼呢？」張翠山也加入了提問的行列。

    「據我所知，他在各地有數十座豪華莊園，裏面的奇山怪石、珍禽異獸是應有盡有，他還從青樓中挑選最當紅的名妓豢養於其中，以供自己玩樂，奢侈程度端的是不亞於一名土皇帝。但這些不過是他私吞款項的冰山一角，絕大部分錢財其實都被存入了錢莊裏，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明教通過水運、押鏢、開賭坊、建青樓甚至是替人尋仇賺來的錢有一多半都流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