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我的美-女班長，永別了

    手術床是冰冷冰冷的，凌小瞳的心，也是拔涼拔涼。

    瞎咯~瞎咯~……兩隻烏鴉飛過，昨晚的事情，再次映入凌小瞳的腦海：

    當兵？！

    凌小瞳目瞪口呆，他簡直不敢相信，一直希望他考上大學的老爸，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不，是一種乞求。

    「不當兵，你能做什麼？」凌爸爸一臉的無奈，「你還有臉說，你的那點成績，六門加起來，你還不到兩百分！就算讓你多復讀兩年，你能考上大學嗎？當兵吧。」

    不當兵，你能做什麼？老爸的一句話，讓平時瞎混，不敢想未來的凌小瞳，第一次正視人生。

    不過。天生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性格，讓他很快回答：「這不還沒到那時候麼。慌啥。」

    「到那時候就晚了！」凌爸爸真想給他一巴掌，這高中之後，就學壞的兒子，讓他異常失望：「你不看看，你這高中兩年，都幹了些什麼！還要我給你列舉一下？」

    凌小瞳被父親說的，耷拉着腦袋，沉默不語，父親脾氣暴，凌小瞳是知道的，和老子吵架爭勝，無異於找抽。

    「那我當兵回來後，又能幹什麼？」即便是這樣，凌小瞳還是抬頭問了一句。

    凌爸爸臉上，頓時輕鬆很多：「我早想好了，回來後，你頂替我的位置，當個司機，不行找個地方當個保安。然後，我再給你找個媳婦。」

    「司機？」凌小瞳是沒想過這輩子要做什麼，但是也不想跟父親似的，當個天天看人臉色的小司機。

    「怎麼，你還看不起？你這麼混下去，能幹什麼？」父親怒道，隨即笑眯眯的問：「老王的女兒，你覺得咋樣？」

    「您就做夢把您，王語婷啊？可是重點班的重點生，指不定就考上您說的那北大、清華了！」凌小瞳不屑的打斷了老爸的美夢，語氣中加重了「重點」倆字。

    凌爸爸臉上略顯尷尬，還真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那，那這個，以後再說吧。現在，我就是想問問你，當兵的事，同意不同意吧？」

    凌爸爸就是當兵出身的人，也不知道當年在部隊，聽是誰說過那麼一句話，叫：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

    這讓身為父母的人，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去當兵，去當一個打釘的鐵，一個在多數人心理上認為是沒出息的路子。

    但凡還能有一丁點別的路子，凌小瞳的老爸也不會希望自己兒子，去當兵，但是他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小司機，凌媽媽也都下崗待業，在家待了好幾年的了人了，他們能有什麼路子讓兒子走？他們能找誰，去給兒子謀個出路。

    家裏就沒個當官的人，跟他姑姑去做早點？還是跟着他舅舅去農村種地？都不行！

    總不能跟着他二叔，去建築工地做小工吧！板磚、和泥、出大力，那這孩子，一輩子哪還能有什麼出息。起碼當兵還能有點指望。

    下層人的生活他們是過夠了，一隻都寄望於兒子以後能有出息，可誰知道小瞳就是不爭氣啊。

    當兵，已經是現在凌小瞳的父母，唯一能想到的一條出路了，保不准能在部隊裏混出個人模狗樣，就是在部隊呆不住，回來也能平平淡淡過一生。

    房頂邊角接上，一節能燈泡，散發着微弱的白光，凌小瞳悶悶不樂。

    為了能省點電費，客廳天花板中央那十年前就過時的，梅花狀大吊燈並沒有點亮。平日裏，凌小瞳的父母真是想盡千方百計的節省，就為了多攢下點錢，兒子以後上學啊，結婚的好使。

    兒子悶悶不樂，凌媽媽也有些心疼兒子：「小瞳，當兵沒什麼不好的，總比混吃等死強啊。」

    媽媽是凌小瞳這輩子，最不願意傷害到的人，可自己的斑斑劣跡，卻一次次的讓媽媽傷心。看到媽媽傷心的樣子，凌小瞳咽了口唾沫。

    「當兵對視力，不是要求挺高的嗎？我這眼……」平時看來什麼事都不妨在心上的凌小瞳，這時候聲音有些低沉，推了推那夾在鼻樑上的二餅，矯正視力需要花不少錢，家裏什麼個情況他也清楚，父母省吃儉用的，他看在心裏也並不舒服。

    「明天就是周末了，去醫院，做激光手術，我跟老王打過招呼了。」老爸信心滿滿。

    老王，是凌爸一起復原的戰友，不過他比凌爸運氣好點，分在了市立醫院做保安，認識很多醫院裏的專家教授。

    激光矯正視力手術，這不是個小手術，亂七八糟加起來也得個六七千快錢。

    在大城市裏，可能都買不到半平米的房子，但對於凌小瞳，這個普通小縣城的普通家庭來說，也是個讓人肉疼的數兒了。

    「那麼貴。」凌小瞳鼻子一抽。

    「你知道貴你當年別近視啊！行了，我托老王那邊找了找關係，比平時便宜。」凌爸爸臉色一沉。

    「嗯，我知道了。我去當兵就是了，先回房睡覺了。」凌小瞳表情呆滯，回房間了，心裏是真不爽！

    凌爸爸指尖有些顫，點燃了一根四塊錢的軟包紅梅，望向對面樓老徐兒子臥室，裏邊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