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胥:真是狗鼻子。
她條件反射的去扶腰間的刀,卻發現如今紈絝裝的太久,她連佩刀都摘了下來,只有腰後塞了把可以出去做盤纏的金玉匕首。
她看不清,殷胥卻看見了,溪水遠處的小湖中,幾個面朝下的黑衣人浮着順水飄來。
他手邊的水幾乎盡紅。
殷胥道:「有屍體飄來了。」
崔季明:「你簡直比仵作還淡定。」
一開始還是幾個,遠處漸漸更多了幾個,崔季明剛要開口,卻聽着瀑布聲的掩蓋下,仿佛哪裏傳來了驚聲的慘叫。
殷胥掃眼過去:「七八個,還有血,應該剛剛死去。來人,撈上來看看有沒有活的。」
耐冬謹慎:「殿下,會不會是有人會冒充屍體,萬一上了岸是想謀害的殺手……」
崔季明面色沉重,用她厚厚的反光琉璃鏡眯着眼睛往瀑布上的山崖看去,道:「不會的。」
她話音剛落,遠處山崖上小如黑點的身影如桌子上掉下的芝麻,幾不可見的落下,驚呼聲被瀑布聲掩蓋,落水痕融入瀑布下層疊漣漪中,縱然他們隔得不算太遠,也差點就沒有發現。
崔季明明白了:「這是有人特意選好行兇的地點。撈上來看看什麼身份。」
崔季明帶的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侍,還要幾個黃門和轎夫一同將飄來的屍體拖上來。耐冬才剛剛翻過人來,簡單的翻看了一下衣服中的令牌,驚道:「殿下,這是宮裏的侍衛啊!」
殷胥伸手接過那令牌,上頭清楚寫着營隊的編號,只是今日春遊,這些便裝打扮的侍衛也都是混着編排的,殷胥只能通過營隊看得出這些不是御前羽林。
崔季明幾乎要把眼睛貼在死者傷口上,道:「用的兵器只是普通寬刀,然而這人刀口極深,只一處致命,虎口都裂出了血痕,動手的人必定是武藝力道都遠在這幫吃軟飯的侍衛之上。」
他略一思索,轉過臉去問轎夫:「你們不是宮內的轎夫吧。」
其中幾人回答說是宮內往常的轎夫,只有一人則是萬花山附近的老轎夫,因熟悉線路和狀況,在前頭帶隊。
&們都是往年給聖人殿下們帶路的老轎夫了,也不是頭一次帶路。」那老轎夫年紀不小身子硬朗,滿頭大汗道:「今年出宮的殿下多,所以殿下前頭只能分一個宮外的老人。按前幾年的春遊,最起碼會有兩三個老夥計用來帶路。」
殷胥沉吟。
崔季明望向他:「你猜得出是誰受害?」
殷胥:「若我沒猜錯,怕是太子。」
崔季明緊抿嘴唇:「這不是小事,有膽子在長安四五十里外的萬花山埋伏太子,怕是下一回謀殺的就是皇帝了。」
殷胥:「最近太子在御前風頭正盛,幾次提出的策論都引起……各種反響,太子一改軟弱平庸,怕是有人按不住了。其他幾位殿下,只有兆比較突出,但兆身邊侍衛不多,不會用用這種陣仗的埋伏。」
太子身邊的侍衛數量最起碼比殷胥身邊多一倍,對他動手,怕是沒有個熟練業務的殺人隊伍就做不到。而且太子性子一般不會走蹊徑小路,怕是轎夫或其他人用計,裏應外合,才引到山崖附近。
&對動手的人,可有印象。」她目光刺向殷胥。
殷胥剛要開口,一下子反應過來:「你是想說我?」
崔季明笑:「我不該懷疑麼。萬花山多少條線路,九殿下發現我跟着你後,怎麼就轉到這裏來了呢?這是個裝無辜又能第一時間發現的好地方啊,可惜崔某是個睜眼瞎,否則也能看着戲配合幾句驚叫。」
殷胥冷靜道:「……你以為殺太子就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我有那個能力,不如先讓你離我遠點。」
不過殷胥的確是沒有什麼理由現在殺太子。太子死後,必定是修繼任。他顯然背後隱藏了相當一部分勢力,但若是對太子出手,則應該先讓對林皇后動手,薛妃恢復後位才是,否則儲君是無論如何都掉不到他頭上的。
除非他膽子大到想將太子與修,甚至皇后一網打盡。
崔季明挑眉,仿佛要用輕佻的語氣將她的懷疑暫且揭過:「唉,真是傷心。我到了這裏,可不是隨行,是緣分。」
崔季明:「我們最好儘快離開這裏,就在處理屍體的下游,你清風傲骨的,但我怕我說不清楚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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