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友 160.0160.@
更新:09-12 08:42 作者:馬桶上的小孩 分類:女生小說
宣州城內,殷胥坐在屋內,空氣微冷,喝茶後呼出一團白霧。四周繪有山水的折門敞開,露出覆滿白雪的內院,灰藍色的池中錦鯉也不願探頭。
澤一身暗綠色圓領長衣,手腕上掛有一串佛珠,盤腿散座,皺眉道:「你是說兆與世家聯合?」
殷胥兩手團住瓷杯,輕聲道:「世家此次,可不像當年迎袁太后還朝與扶父皇上位時候那樣了,兆或許根本都沒機會接觸到實權。」
澤緊緊皺眉,一年多以來,他已臨近弱冠,面上顯露出青年的沉穩,道:「他對此可知曉?若是按你說的那樣,如此多的官員在建康齊聚,那必定在謀劃大事。」
殷胥嘆:「他是明知故犯。兆似乎與他們聯繫並不是一兩年的事情了,連萬貴妃如今的位置,指不定也與他們相關。兆明知對方深淺,卻仍想一搏,怕是覺得這皇位輕易輪不到他頭上去。卻不知這是引狼入室,世家前兩次扶持上台後都被回頭狠狠地壓制,他們不會再第三次做這種傻事。」
澤從未想過,自己會坐在這裏與殷胥探討大鄴的未來,他道:「兆這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世家根基在大鄴已經扎的太深了。」
殷胥放下茶杯:「初生牛犢不是不怕虎,是不識虎。不知深淺,對着強大的對手也想不用腦子,只拼勇氣的搏一把,這是無知。」
殷胥知曉自己往皇位進發,必然不能孤軍奮戰。皇后與薛菱聯手在後,他也有必要拉攏身在澤。澤一直以來受着帝國太子的教育,他天性悲憫更能關注大鄴的前景而非奪嫡,身處南地還能做一方耳目監控世家。另一面殷邛覺得對不起他,也對待他耳根子很軟,他若是上書朝廷,反映實事推行政策,殷邛幾乎很難置之不理。
澤是愈演愈烈的摩擦中柔軟的存在,能很大程度上緩衝局勢。只是澤幾次遇害,外頭對於殷胥的傳言愈演愈烈,他縱然不懷疑也很難不受影響;修又是他的親弟弟,是與他一同長大的存在,澤也不可能輕易偏倒方向。
一年多以來在殷胥在朝廷上加大對南地的政策支持,在澤來了宣州後利用陸行幫為他提供了大大小小的方便,以及常年不斷的與他通信,甚至要林皇后為二人交好一事寫信。
殷胥使出了渾身解數,想要在自己這一方加重砝碼。
如他所料,外頭滿是對於太子修荒唐的傳言,殷胥卻依舊與澤在心中探討大鄴的危機和未來,澤畢竟年輕,心中滿揣着的理想使他漸漸向殷胥靠攏。
修因澤受傷、皇后挨打一事,性情轉變甚大,幾乎是滿心偏門邪道的與他針鋒相對。如今殷邛畢竟……病重,不太怎麼往朝堂上跑了,薛菱的垂簾聽政下,修也開始在朝堂上激烈的抵抗。
澤半晌道:「兆如今已經離開長安了?」
殷胥:「收到消息已經很晚了,他前些日子成婚的。聖人覺得他分封是有意推出奪嫡的和平態度,便安慰般的要他去了兗州。」
外頭傳來些奴僕進門的嘈雜,澤卻沒聽見般倒吸了一口冷氣:「兗州?!這等重鎮,他去了打算做什麼!如今兗州都督府領兗、秦、沂三個州,山東兵力最強的不過是兗州,這是……這是要釀成大禍啊!你如今不是在朝中勢力頗盛,為何不攔着!」
殷胥垂下眼,瞳孔從眼瞼半月形的弧中偏過去,道:「我們本以為聖人會將兆分至蜀地,卻不料他倒是更大方。薛妃再如何也插手不了聖人要給自己兒子設封地的事,聖人在這種臉面的問題上相當看重,他如今脾氣已經古怪,再鬧起來朝堂就要成菜市口了。更何況修認為這是兆的退讓,他也在朝堂上支持聖人的決定。」
澤往前探了探身子:「他已經走了?為何不直接下手?!」
殷胥抬眼,道:「怎麼攔?暗殺還是派兵?如今三足鼎立的狀況勉強撐住,我的實力暫還承擔不住這狀況突然改變。」
澤還要說,忽然聽着那頭奴僕道:「安王妃,小心腳下。」澤忽然住口,不再談朝堂一事,轉過頭去。刁琢披着雪白的貂毛領斗篷,裏頭穿的是跟澤頗為相配的淺綠裙衫,笑着提裙上來,向殷胥屈膝行禮。
澤笑着伸出手去,她笑着走過來二人牽過,澤將她兩隻手團在掌心暖了暖,道:「不必見外,就坐下吧,城外石炭一事如何了?」
刁琢成為安王妃後,畢竟吃穿用度都不是曾經可比,氣質也少了幾分少女時候的淡漠傲骨,變得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