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媳 第二十五章 消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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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下腦袋,景晨亂絞了手中素帕,隨着大爺越臨越近,嬌弱纖薄的身子發出不可抑制的顫抖,連眼梢都不敢抬起,只是咬緊了雙唇,似犯錯被抓的孩子般盈盈立在炕前,不安卻又顯着無辜。墨子閣 m.mozige.com
見狀,離她咫尺的大爺輕微嘆息,伸手攬過她就在炕上落座。並肩相伴,他語含憐惜道:「今兒,你受委屈了。」
微抬的嬌容面色蒼白,原本忐忑混着驚懼的眸中閃過欣然,受寵若驚地啟唇低問:「您不怪我?」水潤黑眸中滿滿的皆是小心,眸深處尤帶晶瑩,胭脂淚欲落而止,似雨中海棠,清幽中透着嫵媚,令人好不堪憐。
若說早前大爺還有為她瞞着自己偷會情郎的事而存着幾分薄怒,此刻聽得如此細聲柔語,悶忿瞬時消失殆盡,徒留對她的滿懷憐愛。同寢同食數日,他難道還看不出妻子的為人?端莊本分,待長輩敬而有禮,對自己體貼備至,便是同他的幾房妾室,也不曾刻意刁難過。
這般蘭質蕙心的女子,處事謹慎,怎可能真如坊間傳言的不守婦道?定是竹雲竹雨兩賤婢的唆使和陷害,或是外界有人故意抹黑,教她蒙受了冤屈。大爺在門外聽得的清晰,心知和那位原爺見面,並不是妻子的本意,而是被近侍算計,連她都是身不由己。
眼前復又回想起粉白茶花叢前,她回絕原仲軒的場景,面無表情,乾脆果斷;方才她柔婉而堅定的聲音:既是嫁進了君府,便自是大爺的人。她的眼裏心裏,只有自己這個丈夫!
手腕上的傷痕,許是她掙脫對方表明心志造成的;而斷為兩半的玉簪,或是有一刀兩斷的意思吧?
思及此,再次對上那雙含着期盼的美眸,大爺重重點了點頭,儒笑着就扳過她的肩膀,「你我夫妻,讓你受驚,是為夫的失職。」他亦不是不明事理的男人,妻子如此忠誠,他又豈會拘於小節而沉臉質問?
如此無措柔弱的女子,該是捧在掌中疼愛的。若非要執拗過去,等同揭她傷疤,造成彼此尷尬。而懷疑防備,莫過於讓對方心寒,繼而傷了夫妻情分!
被迫對視的景晨察覺他深邃如墨的眼中含着柔情、夾着信任,隱隱地還帶着滿意,如此專注且有神,令她心跳徒快。她該慶幸的,慶幸大爺不是暴躁的脾性,慶幸他明辨是非,更慶幸自己沒有料錯。
景晨征神間,大爺已牽起她的手腕,上翻了衣袖,指腹摩挲着其上的紅印,滿目心疼。察覺對方有意後縮,錮住了她啞聲問道:「可疼?」
他的動作細膩而溫柔,如此珍視、如此重視,讓景晨呆滯片刻,笑着微微搖首。
大爺望去,似乎很滿意她狀如痴迷的表情,嘴角微揚,沖外喚道:「來人。」
房門應聲而開,紫芝恭敬地福身行禮,「爺有何吩咐?」
「去取了活血清淤膏來。」婢女進屋,他沒有鬆開妻子的手,反倒是越顯柔意,五指嵌入,二手交握。
這種動作,太過親密……景晨只覺得心鼓直跳,合了合眼帘,想收回卻只覺對方又緊了幾分。她便不再有動作,靜靜地看着大爺從紫芝手裏接過膏藥,若竹般纖長的手指骨節分明,微挑了乳白色的藥物,緩緩塗在自己的紅印處,輕抹撫勻。
沁涼的感覺由手腕蔓延至周身,但不知為何,景晨心中卻是暖暖的。大爺神態低眉而認真,湊近吹了吹,溫熱的氣息搔癢,她只覺得心房處如有什麼般汨汨傾入,耳邊聽得他溫醇的叮囑,「這藥極靈,每隔四個時辰抹一次,不除兩日便會消去。」
景晨連忙應聲,「謝謝爺。」
眨了眨眼,含笑着的玉容讓人清楚感覺到她周身的愉悅。似乎少了方才的那些憂慮,燭火下靜靜坐着的她透着幾分無需言喻的明媚,大爺的目光移向妻子搭在几上的另一隻手。
似乎察覺到他的意思,景晨忙搖了搖頭,「這手沒事。」見他目光不移,只好主動撩起了衣袖,露出段若白玉般熒亮的秀腕。
「可有傷了其他處?」
景晨仍是搖頭,規矩道:「謝爺關心,妾身很好。」
被他當場識破,仍舊有些放不開吧?大爺理解她的想法,不想氣氛沉悶壓抑,便轉了話題,「明兒我讓祖母再給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