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遼東軍炮擊下，很多新兵都在恐懼作用下，在駐地到處亂串。還有很多人直接衝出駐地，想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但是，他們剛湧出軍營，重機槍掃射聲就在他們面前響起。

    眼前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中，忽然冒出五六條子彈飛出槍口的火舌。非常刺眼。

    而火舌一出現，沖在最前面的禁軍就紛紛被子彈打中。

    「快回軍營，前面有遼東軍！」伴隨一聲驚呼在禁軍中間響起，混亂的禁軍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紛紛往軍營里退。

    遭到攻擊的禁軍往軍營內退，軍營內正遭受迫擊炮炮彈洗禮的禁軍又不斷往外永，一心想着逃命的他們撞在一起後，本來就混亂的軍營就更加混亂了。

    這時，也不知道哪一個禁軍因為緊張，忽然打響了一直握在手裏的步槍。

    槍聲響起，幾米外一個禁軍士兵應聲而倒，變成屍體。

    這一幕不偏不巧正好被旁邊的禁軍看到。然後端起步槍就對着剛才響槍的地方開槍，而且一邊開槍還一邊大聲喊道：「他們是敵人，排長被他們殺死了。」

    幾隻步槍一起開槍，而且還是在混亂的軍營內，不可避免，一定會引起誤傷。

    再加上軍營混亂而恐慌的情緒讓每個禁軍士兵都情緒緊繃，雙手緊緊握着用來保命的步槍，右手食指也順手搭在步槍扳機上。

    看到對面有人往自己這裏開槍，而且一下子就打死打傷好幾個人。

    不管是為了保命還是因為恐懼的下意識動作，周圍的士兵馬上端起步槍進行反擊。

    子彈你來我往，越來越多的禁軍士兵開始被射殺。

    剛開始，這種對射還是控制在軍營一角的小範圍內，可隨着參與進來的禁軍越來越多，對射規模也變得越來越大。眨眼功夫，這種對射就變成一場大規模混戰。

    再加上從天而降的迫擊炮炮彈時不時在人群中掀起一片血雨，混亂規模直接蔓延到整個軍營。

    因為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等禁軍第一鎮統制反應過來，整個軍營已經變成一個既血腥而又混亂的戰場。

    「大人，瘋了，將士們都瘋了，不管是不是敵人，見人就殺。遼東軍實在是太狡猾了，現在偷襲我們，明顯就是想讓我們炸營。」

    作為一個軍官，統制很清楚炸營給整個部隊帶來的恐怖後果。

    所以，統制先是一愣，然後臉上就被絕望給覆蓋。對着協統大聲質問道：「就沒有其他辦法嗎？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看着幾千禁軍將士也黑夜中自相殘殺而無動於衷。」

    協統搖頭回答：「只能等天亮，大家都瘋了，而且軍營這麼亂，根本沒辦法讓他們清醒過來。」

    統制可以肯定，這種混亂如果繼續持續下去，不用等到天亮，自己從京城帶來的幾千將士就會在自相殘殺中被消耗得一乾二淨。

    想到出發前統領對自己的再三交代，統制馬上一臉不甘說道：「不，還有辦法！」

    說到這裏，沒有被混亂波及到的炮兵陣地忽然引起了統制注意。

    眼睛一亮，馬上對旁邊同樣絕望的協統命令道：「馬上去炮營，出動侍衛隊，從靠近炮營的軍營開始行動，一次從混戰中分割出來一個隊的將士，逼他們停止開槍，能救多少人就救多少人。」

    協統眼前一亮，馬上補充道：「好辦法，為了避免誤傷，我們還要多帶火把。只要把戰場照亮，讓將士們看清對手是自己人，混戰說不定就能停下來。」

    三百多沒有跟着亂的侍衛營保護統制到炮營駐地後，馬上分出兩隊侍衛，端着武器，舉着火把，往槍聲不斷的人群衝過去。

    人心惶惶的禁軍怎麼可能是侍衛營精銳的對手。

    很快，一百多禁軍就被兩個侍衛隊從人群中分離出來。

    面對端着步槍的兩個侍衛隊，被分割出來的禁軍終於穩定下來，然後在幾十個侍衛押送下，送到炮營駐地接受整編。

    整整用了兩個小時，兵力有限的侍衛營才把整個軍營穩定下來。

    收到消息的統制還沒有來得及松上一口氣，協統就帶着沉重表情走過來報告道：「將軍，遼東軍的突襲和我們自己炸營，一共給我們造成兩千八百多人的傷亡。末將剛才算了一下，不算炮兵，我們還有兩千三百多人能繼續戰鬥。」

    「不過，經過剛剛的炸營，剩下兩千多人的士氣都非常低落，短時間內根本沒辦法作戰。」

    儘管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料，但真正聽到傷亡數字後，統制還是被嚇到了。

    但他並沒有失去理智，眉頭一皺，對着協統下意識問道：「遼東軍呢，有沒有查清楚偷襲我們的遼東軍有多少人！」

    「遼東軍兵力不詳，但末將肯定，我們駐地已經被遼東軍團團圍住，駐地周圍到處都是我們被遼東軍打死的將士。」協統語氣沉重的回答。

    連遼東軍影子都沒有看到就被遼東軍打得損失過半，就連剩餘部隊也被遼東軍重兵團團包圍。

    這時，統制就是再冷靜也忍不住大聲罵道：「不是說遼東軍剛拿下通遼城立足未穩嗎？為什麼還有實力主動出擊來攻擊我們，為什麼！」

    面對質問，協統除了搖頭，不能給統制任何有意義的回答。

    但協統知道，面對遼東軍給自己的下馬威，特別是現在還不清楚周圍敵情的情況下，自己必須要有反應，不然，光將士們越來越低落的士氣都能把剩下的部隊給拖垮。

    所以，協統不得不硬着頭皮反問道：「將軍，現在的耽誤知己是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末將擔心遼東軍的目的根本不是偷襲我們，而是全殲我們。不然，他們為什麼出動那麼多部隊把我們團團圍住。」

    被協統一句話給驚醒的統制不得不讓自己冷靜下來，思考解決辦法。

    幾分鐘後，統制不得不帶着滿臉無奈搖頭道：「沒有辦法，連敵情都不清楚，想不到任何辦法？」

    「現在只能等天亮，天亮以後才能知道敵情，知道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