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徐後傳 84.半子之期
沒想到自己自詡規矩,卻陰溝翻船,被自家陪房扯了後腿,陳氏怒火攻心,對陪房說道:「大膽刁奴!敢如此懈怠,差點得罪了世交,打你十板子都算輕的!」
陪房連忙跪地磕頭求饒,「夫人,老虎都有打盹的時候,我們當差的難免也有疏忽之時。這事確實是奴婢的錯。可是奴婢跟着夫人嫁到府里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眾打板子,五年的體面啊,說沒就沒了,這要奴婢以後如何有臉面繼續當差辦事呢?奴婢央求大小姐,說奴婢願意革了半年的銀米,或者一年都行,看在奴婢這張老臉的份上,留一點體面。可是大小姐鐵石心腸,無論奴婢怎麼求,怎麼退讓,她堅持要打,逼得奴婢實在沒有法子了,只得跑到求夫人說說情。」
世子夫人心裏想的是什麼,心腹陪房最清楚了。無非是想調教小姑子嘛,她存心要配合夫人,給徐妙儀難堪,所以故意在禮單上出了差錯,想要徐妙儀服個軟。
不過徐妙儀不懂舊例,但是二小姐徐妙清是懂的,周圍伺候的教養嬤嬤們也是門兒清,當場就揪出了陪房的毛病。
徐妙儀在軍營當過兩年軍醫,行事風格和父親徐達一樣,都是雷厲風行。既然一定要掌家,她就決心把這事辦好了,不讓大嫂有挑嘴的機會。
在掌家第一天,徐妙儀就效仿父親軍營立下規矩:有功必賞,有過必罰。
陪房的行為明顯是過了,而是明知故犯的大過。徐妙儀當然知道打板子最傷臉面了。可是陪房擺明了是故意製造亂象,徐妙儀就決心不給她臉面,堅持要打十板子。
陪房跑到世子夫人這裏求援,是存了「打狗也要看主人」的意思。將自己的臉面和陳氏的體面捆綁在一起。
一邊是心腹,一邊是小姑子,前者還明顯不佔理,但是陳氏覺得徐妙儀堅持打板子這事不放,不肯罰俸取代,是專門打給是她這個大嫂看的。
陳氏的心越來越沉:怪不得都說小姑難纏!以前三個小姑都懂事聽話,覺得言過其實了。現在來了個徐妙儀,猶如一滴墨水進了魚缸,全都染黑了,就連妙清也站在她那邊,不給我這個嫂子面子了!
陳氏有心維護陪房,說道:「二妹妹,此事是她的不對。只是她是從小伺候我的老人了,身子骨
弱,不禁打的,若打壞了,外面恐怕有人編排大妹妹苛待舊仆。有礙你們四個女孩子的名聲。你看這樣好不好,她畢竟是我的陪房,就交由我處置吧。」
徐妙清點點頭,「我們姐妹暫代大嫂主持中饋而已,當然最終要聽大嫂的。」
陳氏對陪房說道:「革你半年銀米,奪了瞻園的差事,去鄉下看管田莊思過吧。」
眼不見心不煩,陳氏如此處置,也算說得過去。徐妙清和陳氏噓寒問暖了幾句,就告退了,「……大嫂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
徐妙清回院的路上,遇見三妹妹徐妙溪拿紈扇撲蝴蝶玩耍,徐妙溪迎過去問道:「那個刺頭拔掉了?」
徐妙清點點頭:「陪房糊塗,大嫂不糊塗。罰去田莊當差了。」
徐妙溪鬆了一口氣,「幸虧走了,否則大姐姐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們兩個夾在大嫂和大姐姐之間也難做。」
徐妙清面有憂色,說道:「大嫂這個人,小事聰明,大事糊塗,眼界不夠,當一個合格的宗婦還差些。大姐姐這個人呢,恰好相反。小事上不拘小節,大事聰明果斷,眼界之高,是世上許多男子都不及的。所以大嫂和大姐姐是天生的合不來,我們兩個妹妹要從中調停一二,否則一家子鬧開傷了和氣,讓外人看笑話了。」
徐妙溪嘆道:「好累啊,他們要這樣打擂台打到什麼時候?」
徐妙清說道:「看誰繃不住了,先服軟為止。」
徐妙溪笑道:「大姐姐會服軟?笑話!看來大嫂輸定了。」
徐妙清目光平靜如水,搖頭道:「不是這個原因。三妹妹,你細想想,天下媳婦和小姑子打擂台,一般誰輸誰贏?」
徐妙儀笑道:「那還是大嫂輸定了。」
徐妙清嘆道:「唉,你別笑話大嫂了。將來你我都是要出嫁、當人家媳婦的人,就沒有一點點兔死狐悲之感?」
徐妙溪笑的沒心沒肺,「不會啊,如果是大姐姐輸了,我才可能有兔死狐悲之感呢。這事本來就是大嫂做的不對,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