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追尋的方向

    昔日舊景幕幕重現，韋陀釋放法則之力，熔煉天地最純粹的本源，滋養蓮花塘，祂耗盡千辛萬苦曾尋回來的一粒蓮花種。

    時光消逝，蓮花種蘊育蓬勃生機，重新生成蓮花<=".。荷葉在池塘中沉浮，襯托着蓮花。花蕊含苞待放，似羞澀，似沉睡。

    秦鴻看得目瞪口呆，異彩連連。

    當那一朵蓮花愈發晶瑩，生機盎然達至一種飽滿顛沛時，那串念珠突然龜裂，一顆顆珠子噼啪間相繼炸開，化作齏粉融入了蓮花塘。

    那是韋陀的法器，本命神兵，自得道時開始蘊育。適用多年，早已內蘊神袛，是一件無上神兵。

    可在此刻，炸碎掉了。

    秦鴻轉頭，看向了那尊佛陀。

    祂即是韋陀，昔年證道的韋陀。

    念珠炸碎，韋陀無有情緒，面目平靜，目光依舊柔和。只是盯着蓮花塘，看着那朵含苞待放的蓮花。

    柔和的目光隱含憐意，隱含嘆息，隱含無奈。

    但這般神色持續不久，韋陀渾身龜裂的痕跡迅速擴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佈滿周身。祂的軀體在瓦解，在消逝，在逐漸化作光雨。

    祂在化道，韋陀將死。

    秦鴻看得瞳孔緊縮，看得心神劇震。

    韋陀無有情緒，只是抬起了殘破的手指，鮮血淋漓，以血指在青石小路旁寫下了一句遺言：

    「有朝一日若重來，吾寧負如來……」

    字跡潦草，匆匆絕筆。

    隨着最後一筆落下，韋陀整個身軀猛然炸開，無聲無息的炸成一團光，凝聚成一顆琉璃金色的舍利子。

    「坐禪不如修身，悟道不如養性。觀天不如見己，覺妙不如問心……」

    悵然的嘆息在蓮若寺久久盤旋，舍利子綻放毫光，倏然騰空，破開重重空間，轉瞬消失。

    那是韋陀一生最後的畫面？

    這與他早前看到的舊景不盡相同啊！

    秦鴻驚愕，韋陀化道，他早前與青妍去覺妙寺舊址時也曾在一座佛堂看到過韋陀化道的場景。結局依舊，化作舍利，裂空而去。

    疑惑之際，面前異象消失，虛空急劇扭曲，抹滅了一切痕跡。

    秦鴻回頭，看向蓮花塘，空絕面露傷感，五官英俊，冷酷肅穆。但一雙眼神卻是佈滿回憶，不再如早前那般素淨與安詳。

    「師兄？」秦鴻試探性喚了一聲。

    「南無阿彌陀佛……」

    空絕雙手合十，誦了聲佛號，隨即睜開眼，看向秦鴻，道：「緣聚緣散，終有定義，輪迴宿命，自有結果。」

    這是什麼意思？

    秦鴻蹙眉，疑惑不解。

    「緣來緣去，緣生緣滅，緣因緣果，天理循環，法道定律罷。」空絕似解釋，似自言自語。

    師兄……秦鴻呻吟嘆息，不會魔障了吧？

    終在秦鴻疑惑時，空絕突然一聲嘆息，讓秦鴻轟然一震。

    「此生，錯了……」空絕面露悲戚，目含傷感，似有痛與恨潛藏深處。

    前世殞滅時，祂曾留下遺言：有朝一日若重來，吾寧負如來。

    可惜，轉世當代，祂仍舊錯過了摯愛，那份情終究離開。

    從此，便沒了以後。

    秦鴻沉默，無言以對，想要勸慰，卻不知道該從何開口，只能默默注視。

    空絕默默沉肅，手指輕輕摩挲座下的蓮花寶台，他眼含悲痛，隱含悔恨，終是匯成一聲嘆息。

    隨即，空絕立身而起，將蓮花寶台收在掌中。他托蓮而起，抬頭望天，眼神幾度起伏，重聚神輝，目光變得堅定，似乎重獲新生般。

    「千百世前，吾能讓你重生。千百世後，我亦能！」

    空絕仰天立誓，聲音浩淼，儘是堅定，「千百世等候，換我此生追尋。」

    看着空絕的氣勢，有感後者的情緒，秦鴻神色微凝，他這是要還俗嗎？

    空絕回頭，看向秦鴻，道：「師弟，若有一日，切記入我佛門。」

    說完，空絕竟是一步踏天，沖霄而去。

    「師兄，你去哪兒？」秦鴻喝問。

    「四海天涯，尋她為家。」

    無窮虛空，傳來空絕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