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你給我放手！」

    她能感覺到，莫子陽是真的想掐死她。

    那力道很大，大的顧雲汐呼吸開始困難，她奮力的想摳開他的手，卻一點用都沒有，頃刻間，她唯一想到的是隔壁的人，「莫寒瑾……」

    她從被捏着的嗓子裏，擠出了細微的聲音求救，「莫寒瑾快救我！」

    她不能死，爸爸的大仇還沒報，莫榮威還逍遙的活在那裏。她還沒有實現承諾，去用力的愛莫寒瑾，她怎麼能就這麼死了。

    莫子陽顯然有些失控，他的手指死死的用力的掐着顧雲汐脆弱的脖頸，腦子裏閃過無數個畫面，全部都是他們之間曾經的那些美好。

    「莫子陽，就算，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放過你們莫家……」

    虛弱的聲音，讓莫子陽猛然間回神，他看着臉色漲紅的顧雲汐，有些被嚇住了。

    就在顧雲汐掙扎着的時候，箍在她脖子上的那隻手，突然鬆開了。

    「咳咳！」

    得救了的她，用力的呼吸空氣，由於太過急切，吸氣的動作太快，讓短暫窒息過的肺部有些適應不了，她拼命的咳嗽。

    咳的臉都變紅了，卻也咳的整個人都清醒了。

    「哈哈！」她大笑兩聲，看着眼前發狂般的男人，眼底猝滿了冰冷，「莫子陽，你以為你殺的了我嗎？」

    她用食指用力的戳着他的心臟，像是要把它戳穿，冷聲怒叱着，「你問問你的心，你能殺的了我嗎？你愧疚吧，你被罪惡感羈絆的夜不能寐吧，就憑你這樣的，還想殺了我？」

    莫子陽擋開了她的手，恍惚間，他覺得他和顧雲汐兩個人，都變得陌生了。

    他自己變得陌生，她也變得陌生。

    他看着她，慢慢的，一點點的湊近她的耳畔，聲音低冷堅定，「顧雲汐，你聽好了，我對你的愧疚和深情，到此為止！」

    陰狠的聲音，讓顧雲汐眼皮突然一顫。

    終於，是走到這一步了嗎……

    「很恨我吧？」

    他又看着她，曾經溫和的俊臉掛上了陰狠冷森，以往溫柔不再，「那就繼續恨吧，顧雲汐，你聽好了，哪怕是下地獄，我莫子陽也會拉着你一起！」

    瘋子，莫子陽你這個瘋子。

    她覺得，她已經連生氣都不會了，氣的麻木，恨的悲涼。

    莫子陽走了，顧雲汐頓感渾身無力，她的身體，順着牆壁一點點滑落，靠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臉上無悲無怒，唯有脖子上那道深紅的勒痕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大門敞開着，走廊上空蕩蕩的一片，盛夏的夜風，穿過走廊吹在了她的身上，突然變得很冷。她屈起膝蓋，彎腰縮成一團，手臂緊緊的抱在一起，像是在自我取暖。

    恨是什麼感覺？她已經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對那些人，已經超出了恨的界限。如果地獄是最終的歸宿，哪怕粉身碎骨，她也要毫不猶豫的，綁着他們一起跳進去。

    她不知道坐在門口多久，久到電梯處傳來熟悉的，沉穩的腳步聲。

    久到，她冰冷的身體，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她才漸漸恢復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