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大明 第五百十九章弄巧成拙上
如今的天子萬曆在大明開國以來的十多任皇帝里可算得上最憋屈的一個了,這都已經在位有五年近六年時間了,可手上的權力卻依然少得可憐。每日裏雖然也要參加朝會,也要批閱不少的奏章,但真正能叫他做主的事情卻是少之又少,一切家國大事,都由內閣首輔張居正做了主,然後再以他天子的名義發於天下而已。
當初,大明朝初立之時,為了防止出現君相之爭,有權相威脅到君權,太祖朱元璋借着胡惟庸案就毅然取消了丞相制度,轉而以內閣取代。可沒想到的是,在歷經百多年的變遷後,內閣竟發展成為一個龐然大物,其中的內閣首輔的權勢更勝過百官之僚長宰相,成為足以和皇帝相抗衡的存在。
尤其是當天子年幼,而內閣首輔又大權在手時,這情況就更加的一發不可收拾,使皇帝的政令根本就出不了宮門。這一結果,無論是太祖還是成祖這樣的一代雄主,開創之君做夢都想不到的。
其實若只是在朝中沒什麼影響,現在年紀尚的萬曆倒也可以忍受。畢竟他也清楚,自己遠比張居正要年輕,對方總有一日會從現在的位置上下去,而大明的官職向來不是世襲,他張太岳的權勢再大,也不可能讓他兒子成為新的內閣輔臣。到了那時,萬曆自然也就能奪回一切了。
可叫萬曆難以忍受的是,除了外朝大權旁落之外,就連宮裏自己也受到了不的掣肘,有些事情也不是他這個皇帝能了算的。一些頗有權勢的太監,就曾以各種理由推脫過他的旨意。
而隨着年歲的不斷增長,再加上楊震之前的「諄諄教誨」,萬曆對權勢的渴望便也隨之增長,只想儘快在宮中樹立起一不二的權威來。而要做到這,就必須收買人心,於是萬曆這次才想到了借着年節的名義來進行一輪賞賜。
只是皇帝現在的手頭也確實不怎麼寬裕,這次賞賜內宦宮人的賞銀數額又有些大,無奈之下只得向外朝伸手。在萬曆想來,這次也不是自己想要鋪張浪費,而且還是第一次跟張居正伸手要銀子,張師傅怎麼着也得給面子拿些銀子出來吧。
雖然心裏懷着這樣的想法,但在旨意發到內閣卻久久未曾有回音後,皇帝便又有些不安了。即便是在用膳和批閱奏章時,他也時不時地會分心想到此事,猜測着張居正到底會是個什麼反應,自己能不能拿到銀子。
皇帝的這一異常自然落在了馮保的眼裏,這讓他心裏不覺更猶豫起來。如今的馮保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早無法與以前相比,他也深知皇帝並不待見自己的勸導,所以若是強行進言只怕會適得其反,不但難以服皇帝收回成命,反而還會連累自己被皇帝所怨,這就太得不償失了。
該想一個什麼樣的主意既能完成張居正的囑託,又不得罪皇帝過多呢?在經過幾日的權衡之後,馮保終於想到了一個人,或許只有靠着她發話,才能使皇帝收回成命,而且還不敢太過怨恨自己,這個人自然就是身居後宮的天子生母李太后了。
在聽完馮保心翼翼的稟報之後,李太后的一雙妙目只在這個看似一貫忠心的奴婢身上轉了數圈,這才有些不確信地道:「這真是張先生的意思?」
「正是,奴婢就是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在這等事上哄騙太后哪。張先生了,這事雖,可口子若是一開,陛下今後可能在銀子一事上就不會如以往般緊守了,這可不是我大明之福哪。」馮保趕緊頭,又把張居正給搬了出來。他很清楚,這位寡居的太后一直對張居正就有不淺的依賴感,只要是張先生的意思,太后很少會拒絕的。
李太后所以那麼問,也覺着只是不到幾萬兩銀子的事情,自己就去和皇帝話似乎有些不值當的。但既然這確實是張居正的意思,想來他也是從朝局天下考慮的,自己一個婦道人家怎麼比得過他,便頭道:「既然如此,哀家便幫你們去和皇帝吧。」
「多謝太后體諒奴婢等的難處。」馮保一見太后頭應承了下來,心下也是一喜,趕緊磕頭道。
「你呀,其實以你和皇帝的關係,多進些言也是應該的,怎麼現在反倒變得生分了?哀家聽着最近你很不得皇帝的信任哪,可有此事?」李太后又想起了最近宮裏關於馮保的一些不利傳聞,便有些關心地詢問道。
「謝太后關心,奴婢確實有些惹陛下不高興了,所以近來便總被皇上他嫌棄。」馮保心裏苦笑,其實真要論起來,這根子李太后也是很清楚的。若不是幾年前那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