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大明 第九百四十九章迫問
將近臘月的天氣是越發的酷寒了,尤其是到了晚間,嗚嗚呼嘯的北風吹過大同城,似乎能將一切外面的東西都給封凍起來。也只有在生着炭爐火盆,緊閉門窗的屋子裏,才會感到溫暖。
賈駝子翹着有些高腫的屁-股趴在炕上,時不時地發出幾聲悶哼和抽冷氣的聲音,卻不敢有太大的動彈。兩日前,他被郭榮下令狠狠責打了一頓,就因為其看守不力,居然讓牢房裏的要緊犯人聶飛死在了其中。
這一頓板子可着實厲害,當時就把賈駝子和其他幾名獄卒給打得昏厥過去,其中一個到這時候都還沒醒過來呢。賈駝子雖然身板結實,挺住了,但也疼得兩天都沒法動彈,甚至他都覺着自己隆起的背部都被這一頓板子給打平了。
對這結果,賈駝子雖然心裏有些怨氣,卻也只能認了。誰叫自己晚間沒有好好盯着呢,居然就讓這麼個要緊犯人死了。別說這事之後還驚動了欽差大人,就光是因此沒能從人犯口中問出那些東西的下落,他的罪名就已不小了。
呆在放了兩個火盆的屋子裏久了,很容易口渴,這時賈駝子就有了這種感覺。在吃力地撐起身子,拿起炕邊的大陶碗,卻發現裏頭空空如也之後,他便把碗往桌上一擱,大聲喊了起來:「翠蘭……翠蘭……這死婆娘,又跑哪兒去了?」
翠蘭是他的婆娘,一個年歲相當,卻模樣不怎麼樣的女人。賈駝子對這個女人並沒有太多感情,好在對方平日裏還算勤快,脾氣也不錯,哪怕賈駝子總在外面花天酒地,她也不敢過問,所以他對這婆娘倒也沒什麼意見。只是最近身上帶了傷,讓他的脾氣顯得比以往要暴躁了不少。
似乎是聽到了他的叫嚷,門吱呀一聲就被打開了。聽到動靜,賈駝子連頭都沒轉過去,就吩咐道:「去,給我弄些水來。還有,我身上的藥也該換換了。」
說完這話,賈駝子卻是一愣,因為並沒有傳來自己婆娘那熟悉的答應聲,也沒有回身出去的腳步聲。就在他有些不耐煩地想要回頭教訓上幾句時,呼地一下,一隻大手就已抓住了他的脖子,居然直接將他從炕上給提了起來,再用力一摜,賈駝子便被重重砸在了地上。這一下可着實不輕,直跌得他渾身的骨頭都快散架了,而那被杖責之後才剛有些好轉的背臀部的傷口更是直接崩裂開來,讓他發出了一聲慘叫。
但他的慘叫才剛一起,一隻大腳便已倏然而至,猛地踏在了他的胸口和咽喉間,居然就把他的慘叫聲硬生生給踩斷了。隨即,賈駝子便看到了面前之人,這是個面色冷肅,殺氣騰騰的高瘦漢子。
「好……好漢饒命,小的家裏只有幾兩銀子,你要的話只管拿去便是了。」賈駝子趕忙吃力地討饒道,不過這話卻很是含糊。他只道是什麼夜間入室行劫之人呢,現在自然是要以保命為要緊了。
那人踩着賈駝子的腳稍微往上抬了一抬,冷然地盯了他片刻道:「你就是軍中牢房的看守?」
「正……正是。不知好漢有什麼要求,但說無妨。」見對方居然一口道破了自己的身份,賈駝子便知道事情並非剛才自己所想那樣了。
「我來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只要你老實回答,自然沒什麼事情。」
「好漢請說,小的定知無不言。」賈駝子忙巴結似地道。
「你們牢裏前兩日死去的聶飛到底因何而死?還有,你們為什麼要那般對他下手,到底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東西?」那人盯着賈駝子的眼睛問道。
「聶飛……他是突然暴斃的,可能是因為受刑不過吧。」賈駝子心裏一動,趕緊回答道:「至於動性,那是小的一時糊塗,收了人的好處,才動的手……」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信不過我的手段了。」那人聞言眼中頓時露出利色,腳上一松的同時,手中已甩出一根繩索,就在賈駝子欲要掙扎之前,繩子已箍在了他的嘴上,跟馬兒套上了嚼頭般,箍得死死的。
隨即,那人手用力一拉,就把還欲掙扎的賈駝子給反向拉出了一個弧度。只聽得賈駝子的椎骨都是一陣輕聲作響,只怕再用力拉扯,都能把他的骨頭都給扯斷了。
賈駝子的身子本有疾病,是弓着的。現在居然被人扯得反了方向,其中的痛苦自然極大,這讓他只想大聲呼號慘叫。但因為口裏還被套了繩索嚼頭,他的慘叫完全發不出聲來,只有幾聲嗚咽透了出來。這種痛苦的感覺,讓他唯有大力地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