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骨 30火焰之色
從蘇怏的骨盒中抽離,白慕大口大口地喘着氣。雖然只是看了一半的骨盒,就已經讓她體力不支。想起楚煜之前說過的話,她知道自己又在「自不量力」了。
說不出為什麼,心中有一絲絲地疼痛緊緊揪着。蘇怏選擇的離開和鄒念選擇的遺忘,卻都是因為深愛着對方,可到底為什麼,卻要落到一死一瘋的下場。
癱坐在地上,白慕緊緊拽着心口。卻聽得門「砰」地一聲被重重打開,楚煜一臉怒氣地出現在門口。
容不得白慕有所反應,楚煜便一個箭步沖了上來,提着她的手腕便將她拽到了眼前:「瘋了麼?!我問你是不是瘋了!」
白慕沒有回應,只任由楚煜將自己拽到身前。她怔怔看着眼前的男人,恨自己不能將他看個透徹,更恨自己無端陷入這囹圄之中,眼睜睜看着他操控那些可憐的人心,甚至以此為樂。
「才被反噬過,竟然還敢撫骨!」楚煜將白慕拽到近在咫尺的距離,厲聲喝道:「我有沒有告訴過你,那是自不量力!」
呵斥之後,楚煜的心裏卻隱隱有了一絲怪異的感覺。眼前女子黑白分明的瞳眸中,沒有絲毫的驚懼之色,她只是那樣怔怔地看着自己,打量着自己,帶着幾分探究,幾分厭棄,仿佛恨不能將他一眼看透。
一瞬間,楚煜突然有些混亂。
眼前這女子,不過是意外之下束縛的血契之骨。分明只需讓她去做於琳份內的事便可,到底為什麼還要授她撫骨之術。
即便她此刻耗盡精氣而死,以他數千年的修為來說,足夠撐到周嘉找出下一個血契之骨。可他為什麼這麼害怕她耗盡精氣而亡。
「怕了麼?」
眼前女子開口的剎那,楚煜才恍然醒悟。原來他的確在害怕,怕的是看不到她,怕的是這個眼神和神態都偶爾與雲蕪相似的女子會突然消失不見。
他怕在這漫長的年歲中,終有一日也會忘記雲蕪的模樣。而有時看到白慕,就仿佛看到了雲蕪。沒有無條件的順從,沒有刻入心骨的敬畏。有的是平等,是探究,甚至是厭惡。這都是雲蕪離開之後,他再也未能捕捉到的眼神......
見楚煜不應,白慕又繼續說道:「蘇怏的骨盒,就讓你這麼害怕?」
楚煜這才將視線落定在散落一地的骨盒上,隨即他微微眯了眯眼,眸中散發着冷寒危險的氣息。
片刻後,他突然回過頭看向白慕:「就這麼好奇?」
「好奇!」白慕仰起頭,神情憤然:「好奇你都是如何將人玩弄於股掌之上!」
「好!」楚煜突然用力握住了白慕的手腕:「既然你這麼好奇,索性讓你看個夠!」
話語剛落,還不等白慕有所反應,便見楚煜的手輕輕一揮,兩人便被一片薄霧籠罩。
「看樣子,你已經知道蘇怏伊始的願望。」薄霧裏,白慕聽到楚煜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不知為何,他似乎離自己很近很近,然而白慕下意識地伸手探去,卻只能觸摸到一片如絲般光滑的薄霧,只餘下帶着楚煜淡淡暖意的氣息在耳畔拂過。
因為這氣息太過靠近,白慕心裏一陣慌亂,片刻之後,她看到自己和楚煜站在黑貓酒吧中。而出現在前方的人赫然是周嘉和蘇怏。
白慕猜想,這應該是在蘇怏去找了楚煜之後,因為蘇怏看上去明顯消瘦且變得憔悴。
「他在哪兒?」白慕聽到蘇怏的聲音淡淡響起,卻有着觸動心弦的絕望。
周嘉抬起塗滿了鮮艷蔻丹的手,微微一笑:「那裏。」
順着周嘉的視線看過去,果然看到鄒念坐在吧枱旁,正和一個年輕的女子聊得盡興。
「安心吧,是楚先生親自挑選的。用不了多久,他的心就不會在你身上了。」周嘉淺笑着,仿佛絲毫沒有意識到身側的蘇怏正在微微顫抖。
看到這一幕,白慕冷冷說道:「所以這就是楚先生跟蘇怏定下的交易,用這些女人去迷惑鄒念?」
「迷惑?」楚煜突然沉聲一笑:「你以為這是迷惑?」
聽到這話,白慕看向身側。在蘇怏骨盒的迷霧中,她與楚煜的身形都薄如蟬翼,然而在昏暗的黑貓酒吧里,她仍舊捕捉到了楚煜臉上閃過的一絲不屑。
「這些女人與周嘉不同,她們都是普通人。」楚煜看着前方的鄒念緩緩開口:「如果你非要說她們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