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第145章 賠禮
大竹城南郊青虹幫「大哥……,大哥……,我要死了,我要死了——!」青虹幫正廳,響起一道嘶心裂肺的呼號,半個青虹幫皆可聽聞。
正各自在迥廊下乘涼的幫眾們不由撇撇嘴,臉上紛紛露出不屑之色。
青虹幫正廳,在酒樓里被揍了一通的四人軟軟倒在椅子中,眼神已經清明,醉意已是消散。
蕭月生的那一擊所蘊內力,直接將他們體內的酒意逼出,使他們保持清醒,以便能更清晰的感受到痛苦。
這四個人,此時生不如死,渾身仿佛有無數隻螞蟻在爬動,不停的撕咬,又癢又疼,從皮肉到骨頭,仿佛要被撕爛一般,個個俱是面容扭曲,渾身大汗淋漓。
竹簾晃動,兩人自內廳轉出,前者身材魁梧強壯,似是修練外功,容貌粗獷,濃眉大眼,獅鼻闊口,看上去氣勢不凡,豪氣干雲,令人信服,乃是青虹幫的幫主程三省。
身後緊跟一人,身形消瘦高挑,手臂修長,頜下三綹清髯,面目清癯,頗有幾分飄逸之氣,乃是青虹幫的副幫主陳叔向。
「小弟,怎麼回事?!」粗獷的程三省急匆匆出來,見到癱坐在椅中的弟弟程五魁,不由急問。
「大哥,你弟弟要死了——!」程五魁面容扭曲,呲牙咧嘴,嘶聲痛喊。
「到底怎麼了?!」程三省大聲喝問,伸手探上他腕脈,焦急的喝道:「快說!……你要急死大哥啊!」
「啊——!!」程五魁發出一聲長長的慘叫,凌厲嚇人,肝膽欲裂,整個青虹幫幫眾皆可聞得,即使天氣悶熱,也不由打了個冷顫。
「怎麼了,到底怎麼了?!」程三省急忙縮手,不敢再用內力探查。
「幫主,冷靜莫慌,忙中出亂,……讓我來問吧。」陳叔向站在程三省身旁,見他慌忙失措,忙開口安撫。
心中苦笑,這位幫主,看似粗豪,漫無機心,卻是粗中有細,平常善於裝做衝動易怒,卻是冷靜之人。
但他有一個命門,便是程五魁,對於這位倖存的小弟,他視若姓命,兄弟間的感情,着實令人羨慕。
可惜,這位五爺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完全是個紈絝子弟,整天吃喝玩樂,肆意妄為。
好在青虹幫獨霸大竹城,加之程五爺也沒有什麼大惡,只是欺男霸女罷了,不曾殺人,也能保得住他。
一邊轉着心思,陳叔向轉身朝背他們回來的四人問:「你們說說,究竟出了何事?」
當頭一人年在弱冠,眉清目秀,此時面色通紅,滿頭大汗,這麼熱的天,他武功低微,背着一個男人,走了三四里路,大感辛苦。
他抹了把汗,猶豫了一下,心下斟酌一番,拱手恭敬的回答:「回幫主副幫主,屬下當時正在竹風樓吃飯,隔着五爺很遠,待小人聽到喧鬧聲,趕過來時,五爺他們已經倒下了,……好像……好像是與別人打了起來。」
程五魁他們四人面容扭曲,身體在椅子中扭動,雖極力強忍,仍不時發出一聲慘嚎,聞之心悸。
「啊——!」高聲悽厲的慘嚎再次長鳴,卻是程三省見他們痛苦難當,想要點上昏穴,結果一指下去,毫無效果。
陳叔向掃了程五魁一眼,不去理會,冷靜的問:「對方是什麼人?」
「共有六人,四男二女,氣宇不凡。」
「哼!那兩個女得長得很漂亮吧?!」程三省忽然冷哼一聲,怒瞪了一眼大汗淋漓的程五魁。
他不敢再隨便亂動,只能強忍心亂,靜觀其變,先弄清對方虛實再說,聽到有女人,忍不住插嘴。
對於自己小弟的脾姓,他這個做兄長的,豈能不知,平曰里,他也沒少數落管教,卻只是弟弟的耳旁風,沒少弄這些爛事煩他,只是血濃於水,骨肉之情,讓他能夠忍下來。
「四個男人……」陳叔向撫髯微微沉吟,看了一眼不時慘叫的程五魁,望向程三省:「幫主,先派人打探一下吧。」
「對,對!」程三省忙不迭的點頭,高喝一聲,遣人出去,到竹風樓打探。
「是否認出是哪一幫派的?」陳叔向繼續問那弱冠少年。
「屬下愚笨,認不出來,……那三個年輕人,眼睛很亮,那個年輕稍大些的,好像不會武功,……兩個女人,實在太漂亮!」
「唉——!」程三省不由長嘆,苦澀的搖搖頭:「小弟他見了漂亮女人,就挪不開步子,真不知如何是好!」
陳叔向無言,也無聲苦笑:「幫主,這一次,好像惹到硬點子了!」
「是——啊——!」程三省長嘆,痛惜的看着程五魁扭曲的臉,對旁邊的三人卻是狠狠瞪了一眼,他們都是城裏的紈絝子弟,小弟這般荒唐,也與他們的唆使不無關係!
「……幫主,屬下好像看到,臨走時,那個長着兩撇小鬍子的傢伙用了暗器。」有一人忽然開口,口氣遲疑。
他彎腰背人時,那人太重,他晃了一下,眼睛餘光瞟到一抹黃光,但實在太快,以為眼花,此時方才想起。
程三省立刻轉身,來到弟弟跟前,仔細打量,身體前面並沒有傷痕,也無血跡,將其小心翻過身,看到了貼在後腰的一段兒竹箸。
那半根竹箸緊貼在[]的衣衫,頗是顯眼,並非插進去,而是橫貼着,程三省並未在意,以為只是打架時沾到身上的,見後背並無血跡,心下鬆了口氣。
「幫主,你看!」陳叔向正在翻看旁邊一人,修長的眉毛緊緊皺起,忙招呼程三省。
程三省轉頭,見到那人的腰間,也貼着一截兒竹箸,大感驚奇,看了看小弟的後背。
陳叔向卻面色凝重,伸手拈起竹箸,便要取下。
「啊——!」一聲悽厲的慘嚎頓時響起,出自陳叔向手中之人,他身體亂顫,仿佛痙攣,面露痛苦,滋淚泗流。
他所受痛苦,一直比程五魁輕得多,因為他並未口出不遜,只受株連之苦,故一直咬牙忍住,不像程五魁那般悽厲慘嚎,此時乍受如此劇疼,眼前一黑,幾乎昏厥。
「啊——!」陳叔向不信邪,想要將緊緊吸住的竹箸扯下來,惹來了又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