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人的眼目光明,愚昧人在黑暗裏行。我卻看明有一件事,這兩等人都必遇見。」
雲開和蘇杭在黑夜裏滿目光明,金中銘身處敞亮的書房中,心頭卻掠過一片黑暗。他合上手裏的《傳道書》,伸出拇指在太陽穴上用力揉按,眼裏有疲憊的血絲。
信奉墨家思想「交相利兼相愛」的金大叔,並不是一個基督教徒,也不是任何宗教的信徒,但不排斥把宗教典籍當哲學書看。
金玉堂推門進來,坐在書桌對面的藤椅上問:「爸,您有事找我?」
金中銘開門見山地問道:「玉堂,你也參與了下午的土地拍賣會。這事兒你怎麼看?」
金玉堂頭回參加土地拍賣這樣重要的商業活動,算是漲了回姿勢。九龍坡下的一塊土地,起拍底價十個億,短短十分鐘便漲到了十八億,舉牌速度才稍微緩減下來。
之前積極出價的幾個地產商,紛紛遺憾地放下了牌子,最後剩下金家和夏家死磕。幾個回合之後,價格升到了二十三億多,金家又加了三千萬,沒想到夏家立即舉牌,直接加價一億多,價格飆升到了二十五億……
金地地產的總經理何朝貴,被夏家的一記重拳搞懵了,皺着眉頭望向金中銘。
金玉堂還記得,老爸當時臉上帶着平靜的笑容,無所謂地擺了擺手。
然後,那塊地皮落入了夏家的口袋。
即便是金玉堂這樣的豪門大少,也不由得為一擲千金的拍賣而震驚。二十五億啊,那不是兩百五十萬,更不是兩萬五千塊,可在這些地產大鱷嘴裏,卻跟兩百五十塊的飯錢似的……
老爸問他對這事的看法,金玉堂一時間還沒明白過來,疑惑地問:「這次土地拍賣,白家怎麼沒參與?」
「不太清楚。」金中銘若有所思地說:「我懷疑白家與夏家達成了什麼協議……」
金中銘這個猜測,與事實真相八/九不離十。
金玉堂打死也不會想到,這事兒還跟兄弟大山有關——在南山之巔的決戰中,因為大山戰勝宮千闕的緣故,導致白空谷輸掉了九龍坡的土地拍賣權。
金中銘嘆了口氣,直接點出了疑點說:「你不清楚公司的財務,所以沒發現真正的問題。拍賣之前,地產公司給這個項目的土地預算,底線價格就是二十五億。
「三個月前,這樣的情況同樣出現過一次。當時有一宗土地,夏家也盯上了,我們的預算是十二億,結果夏家直接從十一億加價到十二億……
「你認為,這說明了什麼?」
「您的意思是,」金玉堂從藤椅上站起來,吃驚地問:「公司內部有人泄密?!」
「應該是這樣。」金中銘點點頭說:「兩次拍賣的結果表明,夏家提前知道咱們的底線。夏炎雖然號稱神策君,但我不認為他有姬牧野那種本事。」
「姬大哥的太乙術數,也不至於連數字都能預測出來吧?」金玉堂搖頭答道:「否則靠買彩票就能成為世界首富……」
「所以結論很明顯,咱們集團里有夏家的商業間諜存在。」
「您有懷疑對象麼?」
「沒有。有權限知道這些數據的,都是公司的核心管理層,跟了我許多年的老兄弟。我不想做主觀臆測,傷了大家多年的感情。」
「那總得把人找出來吧?不然以後還會有更大的損失……」
「知道這事的,暫時只有咱們父子倆。」金中銘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問:「如果這件事交給你處理,你會怎麼解決?」
金玉堂看他老子的神情,顯然早有腹案,無非是想順帶考校他一番。
「讓我想想……」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在書房裏來回踱步。
金中銘也不打擾他,任由他絞盡腦汁,冥思苦想。
兩分鐘時間不到,金玉堂坐回藤椅上說:「這事不能打草驚蛇。我的辦法是以靜制動,然後在下一次項目上故布疑陣,引對方上鈎。」
「哦?具體辦法呢?」
「我會故意表現出對某個項目的強烈興趣,在內部會議上引導出一個假預算——比如實際預算二十億的項目,內部公開預算可以說成三十億。
「以夏家目前跟咱們的針鋒相對,即便他們不想要這個項目,也一定會損人不利己,將價格哄抬到二十八億以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