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花事記 第37章『叄柒』儲君無落_頁2
寢。」說着便進屋去,抱着楚邯坐到了書案旁。
光線有些昏幽,秋日的涼意叫人通體舒適。
周雅原地站了站,聽不到他繼續把話題往下說。便倚身過來,叫楚邯給父皇看字,笑語裏帶着憐愛,問楚昂:「皇上一不在,臣妾就管不住他調皮。瞧這個『邯』字,左邊一個甘,右邊一個耳,就好比小七子甘願為父皇的小耳朵,將來長大了做皇上的左臂右膀。皇上說是與不是?」
宮中無人不知當年皇帝爺對於四子的寵愛,而四子的天馬行空與淘氣在何婉真死之前,也一直得皇帝爺的默默縱容。周雅總時不時將楚邯往那特性上靠,楚昂聽得微有些倦耳。
只作勾唇一笑道:「朕的兒子都將成為大奕的左臂右膀。」俯手摸了摸楚邯柔軟的發頂,拍怕屁股放下來,叫曹可梅領着他玩去了。
復問周雅:「聽說你父親病了一場,朕思量着,不若把你的姐夫呂安提上去做個同知,如此即便他日你父親告老了,你姐夫也能接替上去。」
他忽然這樣來一句,周雅莫名便有些傷感。父親久病體衰的消息她早已默默得知,只是一直囑咐家裏瞞着不上報。方才急着一番言語試探,也是因為想在娘家後方失勢前再為自己爭取一把。想來這世上沒有什麼是能瞞得住他的,他的眉宇間自帶着一分冷薄,即便在萬事上對她極盡周全,但這份寵愛她心裏清楚,很大的一部分是因着父親。
原本含笑的年輕嬌顏上不由帶了幾分惴惶:「皇上忽然說起這些,叫臣妾心裏……」
楚昂打斷她:「你莫要多想,該是你得的,朕自然都會為你安排好。」
周雅聽了眼圈兒泛紅,把臉倚在他寬展的肩頭上:「臣妾只怕父親不在了,日久天長,皇上便會冷落了臣妾……臣妾時而想起年幼的邯兒,心中便難以自持的惶恐。」
楚昂拍她豐柔的肩膀,見胸前被她淚濕,這便暖和了龍顏,親了親她的額頭:「看你最近是悶壞了。眼看九月初九重陽又至,不若朕帶你出宮透透氣,順帶登山賞菊散個心情。」
那胸膛肌腱硬朗,帶着一抹淡淡檀香。這個偉如天尊的男人,周雅想起他對自己細微入至的一幕幕,心裏卻是真的愛他、沒他到不行。
「唔。」蔥白的指尖攥着楚昂的衣襟,曉得他不喜人哭,便適可而止地嗚咽了一聲。漸漸地將他腰身環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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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態度不表不拒,又把山西府尹的大女婿提去做了同知,朝廷內外關於立儲之事越發沸沸揚揚。而內廷六宮之中,氣氛卻詭秘地安靜起來,連張貴妃那邊也數日不見動靜了。
一道仁祥門走進去,宮女太監三三兩兩,走路只聞裙擺窸窣,不聞鞋底擦響。看似一切都按部就班,其實人人心裏都在打着算盤。
唯坤寧宮中孫皇后一干人等卻是真的安靜,宮女嬤嬤們是不急的,說來也是奇怪,這些年皇上雖然不垂青,然而有皇后娘娘在中宮一日,大伙兒的日子便泰寧一日,並沒有誰人能欺壓到頭上來。
當然,除了桂盛急得頻頻往戚世忠那裏跑之外。
奈何戚世忠每次都是:「急什麼,急什麼,你一口一個乾爹是孝順沒錯,就這點子沉不住氣叫我實在不敢重用你。」
桂盛急得嘴角都冒泡了,回來再一看,皇后還是那般泰然安寧的像沒什麼事兒一樣,隔天他連嘴巴里的皮也長起了水泡。整天半開着一張嘴,像有話說又找不到詞,其實是因為喝口水都塞牙。
他不喝水,楚鄒看見他來就打遠遠地繞着他走,實在一股口氣噴出來不太好聞。楚鄒也不想看見他,免得他皺着眉頭逮上來,到自己跟前後又一副有話要說說不出的樣子。
桂盛已經不指望調出坤寧宮了,他着急啊,急這對母子怎麼就是不爭。
都察院左都御史家的楊夫人今日入宮了,帶來了丈夫從南邊帶回的幾隻蜜柚,還有兩個盆栽。孫皇后很高興,當場就叫李嬤嬤刨了給孩子們嘗嘗鮮。李嬤嬤刨完皮拿了小刀過來,大公主楚湘攔下她:「我來吧。」
便自己俯下腰,在菜板子上仔細切開。
距離楊夫人上一次入宮已經五個月了,這一次楚湘沒有像上一回見面那般害羞。快滿十五歲的她面容白皙,寧雅娟美,舉止間不掩出身貴胄皇族的雍容端秀。
楊夫人其實是非常喜歡她的,暗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