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花事記 第204章 『玖陸』你不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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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天津衛白蓮教蠢蠢欲動, 皇帝因入冬後咳嗽症反覆, 許多事便都叫太子去處理了。筆言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那二天為了怕當地元宵夜生亂,楚鄒把戚世忠的東廠派得團團轉,此刻想來大約都是故意支出去的。
錦秀一回宮傳不到戚世忠,只好喚人去找袁明袁白。
宮牆下一切除了有些安靜, 奴才們並未察覺異樣,叫香蘭去,香蘭去了回來說:「昨兒晌午兩位公公領俸茶之後,就一直沒過來,這都快兩天不見人影了。」
錦秀聽罷脊後刷地一涼, 她越發清晰感覺到皇太子咄咄逼近的殺氣。他不會去謀逆他的父皇, 她也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才能夠把他壓制這麼多年。可今夜不一樣, 今夜老二造-反,她完全可以想像那暗處必定埋着太子的暗箭,等到這前朝後宮裏一亂, 那時便是他趁亂弒了自己的良機。她甚至可以清晰描繪楚鄒年輕的俊臉上那道狠戾的目光。那神情, 是他四歲站在西二長街的牆梯上,用彈弓射向陸安海的時候, 就已經從他幼小的眼睛裏顯露無疑了——
順我者昌, 逆我者亡。
這宮裏,他早已漠視他的父皇寵幸妃嬪,卻獨獨對自己隔閡忌諱。是從哪時候開始呢?從他十四歲的那年,猛然發現皇帝讓她負責皇后坤寧宮的佈置起, 便開始了這種深深的排斥。
少年是敏銳的,他嗅出了侵蝕的味道。是,是她對皇帝一種蓄謀已久或者說惦念已久的侵蝕,從當年楚昂初繼位後第一次龍袍翩翩從她眼前拂過起,便開始的深深惦念。這是一種對他母后和父皇感情堅固堡壘的侵蝕,是她暗自潛藏的欲-望,從得走那個幼小的皇九子起,就被他嗅出不對來了。
錦秀緊張地扣着楚鄎的肩膀,喘着氣道:「九兒……九兒,我再這樣叫你你可願意聽?今夜你二哥怕就要起反心了,可真正想殺我的,是你四哥。這宮裏頭的老人都知道,太子骨里藏着鋒芒,眼裏斂着的是不到南牆心不死的狠厲。陸梨就是他命中該遇的劫。人生而為人,心中都住着一個魔,她點燃了他心中的魔,而他原本就是一個煞,今夜他終於便要為她殺我了!」
她語無倫次地帶着鼻音,那天晚上對楚鄎說了很長一段話,她說:「你興許也曾聽過傳說,這座皇城裏皇上恩寵了誰,誰就要沾皇太子的血劫。十五年前的淑妃,當年你父皇摯愛的何嬪,還有你母后,後來的周雅,還有你自己……這宮裏來來去去更替了多少人,又因此死過多少宮女和太監,沒有一個不因他的牽累。可今兒這就要輪到我了,人生而固有一死,若是註定要今夜去,我也不怕。只唯願你能否守在我身邊?他們都說女人若在世無兒無女,獨自下了黃泉便要遭差官看不起,路上被欺負,派不到好投胎。我這一去也找不到先前的孩兒了,你可為守着麼?便是到了那一邊,我也可去皇后跟前討個臉,她若問起你,我也好能笑着回答她。」
她說着,眼淚便汩汩地溢出來。連忙用帕子揩了揩,又愛眷地撫上楚鄎十歲的小臉,那臉上的左眼雖則能看清,可依舊還有些混沌,又看得她心一憐,嗆得淚水越發。
已經三十三歲的錦秀,姿容還是保養得很好,可這一年余又是滑胎、又是負箭,過得處處省慎,到底見些年華的痕跡了,過了年頭髮也不似從前光亮。
楚鄎萬千糾結地看着她,這一瞬想起見面就和藹微笑的戚世忠,怎的竟開始期盼他能在。
他的腦海里浮現出夢中看到的母后,那樣高貴嫻柔的微笑,說:真可惜,還沒來得及抱過你一回。他的心忽地就哀傷起來,轉而環上錦秀的肩膀,柔聲道:「九兒視康妃如養母,我母后若知你這樣照拂我長大,必定不願你死去。」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道一聲「你等着」,就撩着袍服跑出了院子。
條長的背影一晃兒融進夜的漆黑里,錦秀生怕他不回來,收回眼神心慌慌。
討梅就是在那時候進了錦秀的宮。
在指給楚鄒後的一年多里,討梅不止一次地撩撥過楚鄒。寧壽宮正殿漆紅高門打開,她大晚上罩着粉嫩的披風,裏頭甚至只着一件半透明的薄紗,前面的豐盈與後腰的起伏依稀可見。她給楚鄒俯身盛湯,楚鄒也只是端坐在杏黃匾額之下,目不斜視地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