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廚 第一千四百一十九章 最後一句話
readx; 十幾分鐘後,重症監護室里傳出哭聲,一個男人的沉悶哭聲,沒多久又有大聲說話的聲音,聽着很不舒服。
監護室門再次打開,護士問:「誰是溫暖家人?麻煩把他父親請出來。」
白路扯小道士一下:「走吧。」倆人進去重症監護室。
裏面很大,乾淨整潔,擺着許多活動病床,病床之間是白色布簾隔住。如果是平常時候,房間裏會很靜,現在有一個男人在哭,四個護士加兩名醫生有在勸他的、有在拽他的,男人抓住病床不撒手,不管別人說什麼做什麼,他只是哭着求醫生救救自己的孩子,哭着說沒死,孩子沒死。鬧出很大動靜,影響到其餘病人。
白路和小道士走過去,低聲說:「我來。」分開護士走到溫育才身邊,用力分開他的雙手,和小道士一前一後抱起往外走。
溫育才在掙扎,力量特別大,身體不停扭動,他在做最後掙扎,使出全身力量邊掙扎邊喊:「放開我,放開我。」
白路和小道士倆人不光有力氣,還有技巧,在不弄傷溫育才的前提下抱着他出來。
進入監護室需要換鞋,白路和小道士沒有,趕快出來後,護士拿出來溫育才的鞋,重症監護室的門沉沉合上,裏面外面便是分成兩個世界。
白路放手安慰道:「別哭了。」
溫育才一落地就往前撲,去拍重症監護室的門:「我要女兒……」
白路只好再把他從門口拖離,強行按住說:「冷靜一下。」小道士拿過來鞋給穿上。
能冷靜麼?顯然不能,就方才那一會兒時間,溫育才的嗓子都撕裂了,眼睛紅紅的,悲痛到極點。現在被白路抱住更是瘋子一樣在掙扎,兩隻手扒住了白路的手猛抓猛扯,沒幾下抓破掉,沒出血的地方不說,光血痕就有兩條,幸虧溫育才沒有指甲,否則是血槽。
小道士問白路:「要不要讓他安靜下來?」他的意思是動用手段。
白路說不用,使勁抱住溫育才,倆人掙扎一分多鐘,溫育才停止掙扎,坐到地上一動不動,眼淚啪嗒啪嗒直掉。
白路鬆手退開兩步,在心裏說:老溫,我替你報仇了。
只是這仇才報了一半……
三名警察看過整個過程,見溫育才這麼傷心,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明顯是閨女死了,在這種時候帶他去問訊?不要說能不能帶走的問題,就是帶回去也沒法問口供。一名警察拿着電話下樓,跟領導匯報情況。
這時候又跑過來一名醫生,快步進入重症監護室。十五分鐘後,護士出來招呼一聲:「溫暖的病人家屬。」
溫育才馬上站起來走過去,護士看看他,小聲說道:「還有些手續要辦,先把……送下去。」
「送哪?」溫育才的腦袋完全不夠用了。
護士說:「一會兒有人把她推出來,你跟着走。」說着話遞過來幾張紙:「辦手續吧。」
溫育才木呆呆接過,身體已經僵住。
沒一會兒,監視室的大門徹底打開,一個穿白大褂的男醫工推着移動病床出來,白路走過來扶住溫育才,小道士過去扶住移動床,一起送溫暖下去。
何山青輕嘆一聲,也是跟在後面。這時候的李小平早哭的跟個淚人兒一樣,馬戰看看她,輕拍下肩膀,小聲說:「走吧。」
三個警察也是跟上,他們請示過領導,死者為大,暫時不用帶溫育才回去。
似乎是剛才的掙扎用去全部力氣,現在的溫育才只是默默走着,臉色木然,一句話不說,進電梯,出電梯,進太平間,一直到了太平間這裏,要把溫暖裝進停屍櫃,溫育才好象突然還魂過來,大喊一聲:「不要啊。」
不過只是大喊一聲,沒有在樓上時的衝動。白路抓着他的胳膊說:「她走了,應該讓她安心離開。」
溫育才又哭了,眼淚刷地一下落了下來,顫抖着聲音問白路:「溫暖死了,是麼?」
聲音很輕很輕,也很小很小,更是很顫抖。
白路輕輕點下頭。
溫育才突然擠出個笑,小聲說:「剛才,溫暖醒了,給我說,爸爸,我想你。」
白路有些擔心的看他,害怕他出現幻想意症什麼的。
溫育才帶着哭腔接着說:「剛才,她醒了,那是她跟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最後一句話。」說完抱着頭蹲在地上,控制不住的渾身顫抖,邊顫抖邊哭。
人活着是為了什麼?
背井離鄉外出打工,為的只是養一個家,可現在家沒了。
溫育才哭了會兒,突然站起來惡狠狠說道:「我要殺了他們。」說完往外走。
三名警察一聽,趕忙攔住:「那什麼,你要是不辦手續的話,麻煩先跟我們走一趟好不好?」
他們的語氣已經儘量溫和,溫育才用仇恨的眼神看他們:「跟你們走?去哪?我去過你們派出所,我去報過案,可你們警察不管!我閨女受傷,現在死了,我去報案,你們不管;現在你們出事了,就得找我?憑什麼?你們告訴我憑什麼?」
最後一聲是破着聲音喊出來的,跟着往外沖,輕易撞開三個警察,大步朝外跑。
警察只有追過去,白路和小道士同樣追過去。
溫育才跑的特別快,一路不停,一直瘋跑,三名警察一直沒追上,眼看着溫育才跑出醫院。白路倒是能追上,不過他為什麼要追上?小道士跟白路一條心,毫不費力跟在溫育才後面。
溫育才就這樣跑着,跑了二十多分鐘,一直跑到那家按摩房才停下。
白路沒跟過來,在猜出他可能要過來的地方後,跟小道士說聲:「你追。」他是早早停下。
白路停下沒多久,警車追過來,在身邊停下,警察探頭問話:「溫育才呢?」
「不知道,往前跑了。」白路在路邊坐下。
警察看他一眼,繼續開車追。
根據猜測,警察追來按摩房,距離遠遠就看到溫育才看着按摩房發呆,身邊是個穿明黃色道袍的小道士。按摩房門口拉着警戒線。
警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