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九歲的孩子，心智已經成熟，殷戰儘量用平等的口吻和他交談，將他當做一個小大人。

    「你媽媽到現在也不知道你是她親生的，這件事，我還沒考慮要不要告訴她，這或許並不能讓她感覺到愉快或者驚喜。」

    「為什麼？媽媽很愛我的。」

    「因為你是我的兒子。」

    霆鈞似懂非懂，小臉一沉，眼神一黯，抬起小手不客氣的拍了下殷戰的額頭，一副老氣橫秋的表情：「早就告訴你了嘛，不能對媽媽耍流氓，那天晚上你非要睡媽媽，害得媽媽現在遷怒我，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真倒霉，我怎麼就攤上你這樣的爸爸呢？」

    那一臉嫌棄的表情，讓殷戰黑了臉，這臭小子，就不能慣着他！

    一慣准能上天！

    霆鈞抬起小小的手掌，捧着殷戰的臉頰，璀璨的眸子盯着殷戰看，吐着爆棚的自信，說：「爸爸，你還是很帥的，雖然比起我來還差一點點，但憑你的魅力搞定媽媽，肯定還是有希望的繼續加油，我看好你喲。」

    「回去睡覺，明天還要上學。」

    「不要，我要和你睡，老師講的我都懶得聽，我都已經會了！」

    霆鈞將被子往腦袋上一悶，鑽進被窩裏，抱緊殷戰，捨不得放手，小傢伙在被子裏笑得一臉燦爛，滾來滾去不消停。

    忽然，小腦袋冒出來，揚起高亢興奮的聲音：「爸爸……」

    「嗯。」

    「嘿嘿，沒事，我就是想叫叫。」說完又鑽進被窩裏。

    不稍一會兒，再次掀開被子：「爸爸……」

    殷戰默默他的頭，「想叫就叫。」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霆鈞咧着嘴，叫着叫着，哼出了調子來，一邊咿呀喊着，一邊還不忘記在被窩裏玩鬧，騎到殷戰的身上，那一聲聲爸爸，叫得殷戰心都軟成了一團，春意嫣然。

    翻身起來，穿戴衣服。

    睥睨着小雞凍狂一樣朝自己撲過來的兒子，他下意識的接住，將他放到地上。

    「嗨，爸爸，其實我想告訴你喔，就算全世界人都不愛我，我也會愛你的啦，你不要自暴自棄，知道嗎？不然我會很沒面子。」

    霆鈞揚起小腦袋，說得煞有其事，還有些肉麻。

    殷戰怔了幾許，真是奇怪，只是一句小小的童言，竟然讓他覺得暖到了心窩裏，沉鬱的心田似被填滿了，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抬手，摸了摸他的後腦勺，這或許是此生第一次感受到來自兒子的鼓勵。

    「放心，你爸爸沒那麼脆弱，不會自暴自棄。」

    殷戰拉着他下樓，讓廚房準備東西讓他填填肚子。

    霆鈞盤腿坐在客廳的地毯上，拿出自己的限量版手柄打遊戲，殷戰換了個雙人遊戲，拿起另一個手柄，坐在兒子身邊。

    「爸爸，難道你要陪我玩？」

    「來吧，單挑。」

    「我可是打敗天下無敵手的宇宙第一遊戲王，你單挑我，你小心輸到哭喔。」

    殷戰挑眉：「誰輸誰贏，不是靠嘴皮子的，你別哭就行。」

    「我當然不會，不過我會手下留情，不讓你輸得太慘，誰讓你是我爸爸呢。」霆鈞鬥志昂揚，蔥白的小手熟練的摁着手柄：「不過，爸爸你要是輸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