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受嗎？」殷戰偏頭看她，低音炮的嗓音帶着體貼入微的溫柔，並不刻意，很自然。

    「還好，你真的不打算離開嗎？你呆在這裏，嚴重的影響了我的休息。」

    「那我只能對你說一聲抱歉。」

    殷戰放下手中的電腦，走過來，坐在她旁邊，隔着手套的手指撫上她的額頭，幫她打理額頭的碎發：「今天是本年度最後一天，只能委屈你和我呆在一起度過，你可以當我不存在。」

    不知道為什麼，慕璃有一種錯覺，自己就像是他的一隻寵物小貓，靜靜的感受他修長的手拂過她的額頭，慕璃閉了閉眼，享受着，竟然有些喜歡這種輕撫。

    溫暖的感覺，淡淡的溫柔並不刻意生硬。

    潤物細無聲，暖暖入人心。

    「你以前養過貓嗎？」她下意識的問，忽然很想知道。

    「沒有，你喜歡貓？」

    慕璃笑了下，不解釋，大概是因為病着身體各處都覺得難受，不自不覺便帶着幾分撒嬌的口吻：「跨年夜我想吃鵝肝，可惜病房對面的高樓擋住了視線，跨年煙火我是欣賞不到了。」

    「除了煙火，你還想看什麼？」

    慕璃躺下來，儘量和他拉開距離，哪怕他穿着防護服全副武裝，她也不敢大意。

    她仰望天花板：「我想看繁星璀璨，雲海浮空，可惜冬天晚上很少見到星星，也許這輩子，我沒有機會再欣賞夏夜的星空，我記得以前心情差的時候，我就喜歡一個人坐在屋頂看夜幕蒼穹，心就能靜下來。有時候我想，如果躺在床上就能看繁星那麼死而無憾。」

    殷戰緊鎖着眉頭，懂不懂提死字，她的心理壓力，讓他心生憐憫。

    但她的話，又讓殷戰遺憾了一下。

    「你大概覺得我這想法，就像小女孩的想法，稍顯幼稚了吧？」

    「不是，你若是早幾年說，或許我就能讓你躺在床上看繁星，以前家裏有個書樓，臥室的設計，就是專門方便女人躺在夜幕之下看星星，不過已經被我拆掉，若是你喜歡的話，回頭我讓人重新再設計一個。」

    「為哪個女人設計的？沒想到你還是有心的男人，我以為你這種男人，大概永遠不懂愛情，沒想到也曾有為女人花這種心思？」

    「一個小妹妹，年齡比你大兩歲，現在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

    殷戰坦然的神情一剎那讓慕璃覺得自己剛才的問話當真不妥，不過她也沒太過懊惱，咂了一下嘴：「沒有得到，失戀了？那女人不喜歡你？」

    殷戰不置可否的微一挑眉，不遮不掩的說：「人人都以為我喜歡她，但，我只是缺一個妹妹，那些年，我一直以為小妹已不在人世，而她恰好填補了我心裏的那份空缺。」

    殷戰說着，嘴角動了動，微笑，眼底是祝福的光芒：「很有才情的一個女人，現在過得很幸福，你不用在意。」

    「誰在意了？」小小的心思被人看透，慕璃有些尷尬，雪白的腿伸出去，沒好氣的戳了一下他的腰：「走開一點，傳染給你，我就變成你們家的千古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