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離開，或許……要很久很久才能再見。」衛玄璣看着她，眼裏是殷切的期盼，盼着她能開口留他。

    只要她肯挽留，那他即使犧牲全族人的性命也甘願！

    然而，雲綰還是說道：「即使很久才能見面，我也不會忘記你這個朋友。」

    朋友？

    衛玄璣自嘲一笑，眼裏的期盼在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絕望……

    他已經願意為她放棄那麼多，為何她不能試着接受他？

    他眼中濃濃的絕望刺痛了雲綰的心，雲綰曉得，他不想和她分開。

    但感情的事，最要不得的便是模糊不清，她必須要表明自己的立場。

    竟然不愛，那就不要給他任何的希望。

    或許……在經歷絕望後，他就會明白，她和他永遠不可能。

    那他便能放下這份痴念，去尋找自己的愛情……

    「綰兒，我捨不得你。」衛玄璣眼眶發紅，一把抱住雲綰，緊緊的把她箍在懷中。

    一股心酸湧上心頭，他從上一世便看着她，直到她轉世，直到她穿越而來。

    又看着她從一個十歲小女孩，慢慢變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他想一直陪着她，看着她變老。

    與她相愛相守，是他追尋了兩世的執念。

    他不想放棄！

    「跟我走，好不好？」衛玄璣埋首在她的頸項，眼裏泛着淚光，卑微的乞求着：「綰兒，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好好愛你的。」

    雲綰站着一動不動，任由他抱着。

    半會，一滴溫熱的液體滴進她的脖頸，她曉得，那不是雪，那是他的眼淚。

    她想起前世，想起第一次見到司空傾的樣子。

    他渾身是傷，被鎖在囚車中。

    她在雨中喊了他一聲：「司空傾。」

    此後，他便一直叫這個名字。

    作為質子，他被關押在帝國最深處的地牢，她去看他，送給他一把古琴。

    此後，那把琴陪了他整整千年。

    想着想着，雲綰也落下淚來，她曉得衛玄璣對她的感情，但她，不能接受。

    因為，她已經有深愛的人了……

    「司空，對不起。」她聚起靈力，身形消隱，下一瞬已經離開衛玄璣的懷抱，站在幾步開外。

    衛玄璣看着空空如也的懷抱，渾身發痛。

    那種痛，宛如被人剖心剜骨般，痛入骨髓！

    她終究是不愛他……

    雲綰看着痛不欲生的衛玄璣，強忍着垂目的衝動，與他對視：「回東衛吧，或許，你會在哪裏找到一個愛你的人。」

    因這句殘忍的話，時間在瞬間凝固。

    衛玄璣站在風雪中，許久，才大笑起來：「哈哈——！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你可知，為了你，我將會失去什麼？！」

    他用全族人的性命來換她的愛，然而，她卻這般殘忍的拒絕他！

    「告訴我！我哪裏不好？！」衛玄璣的雙眼一片血紅，衝上來，抓着雲綰的雙肩，幾近癲狂的追問：「為什麼？為什麼我等了你千年，你依然不肯愛我？！」

    雲綰的肩膀被他抓得生疼，她想掙脫，然而，不曉得為何，此刻的衛玄璣卻力大無窮！

    即使她用了靈力也未能掙脫分毫！

    衛玄璣已經失去理智，身上有絲絲黑氣冒出，染血的雙目直直的盯着雲綰，腦海中有個聲音不斷的重複着：「抓走她！把她抓到九夷六部，她就是你的了！」